第33章 第 33 章_和死对头灵修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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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余下几日,课业照常。

  除了摇光仙君不死心的又来寻过季朝云几次,希望他加入督察殿外,季朝云身上没再发生其他异常,仿佛回到了季考前的那段平静时光。

  这日午课,演剑坪,开阳仙君在众弟子面前取出一面铜鉴。

  “此鉴名为幻明鉴,驱动此鉴后,你们将进入一处灵力幻境。那幻境中会映照出人心最底处之弱点,唯有突破自身,才可破幻境而出。”

  开阳仙君视线在众弟子身上一一扫过,不紧不慢道:“昨日我与天枢君协商过,这幻明鉴便是你们下次考核的内容。”

  除了入学后初次季考的秘境试炼外,其他季考的武试考核皆是几位仙尊轮流出题。想来这次是轮到了开阳仙君。

  开阳仙君为人最为严苛,由他出题的考核,乃所有仙尊中最难应付。

  弟子们在草地上盘膝而坐,纷纷小声议论,叫苦不迭。

  “我听师兄们说,开阳仙尊出的题每次都能让人掉一层皮,此番应该不只是幻境这么简单吧?”

  “放心,绝对没这么简单,那可是开阳仙尊。”

  “各位同窗兄弟们手下留情,别让我做倒数第一,太丢人了。”

  ……

  季朝云静静听着身后弟子的议论,眉梢微微压紧,心中浮现一丝不安。

  “都在吵什么?!”开阳厉声道,“我知道你们在渡劫飞升时,已经突破过类似幻境,仙域之法宝比起凡间有过之而无不及,都给我态度端正点!”

  众人禁声,开阳又简单提了几句突破幻境的要点,便命令身旁侍奉的江城施法打开铜鉴。

  一道白光照射在所有人身上,众人阖上眼,任由意识被光芒吞没。

  季朝云再睁开眼时,正身处于一片不见天日的密林当中。

  周遭漆黑得难以视物,忽然,他面前的树丛中响起一阵窸窣声响。季朝云抬步欲追,这才发觉自己双腿像是灌铅一般沉重,浑身脱力得几乎无法行走。

  他如今的模样格外狼狈,身上的粗布素衣被枝杈划破,似乎已在林中走了多久。

  季朝云背靠树干边,鼓噪的心跳通过胸腔传来,寂静林中一时只听得见他急促的呼吸。

  他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

  前世,他被那黑衣人与手下逼入这片密林中,四处躲避,不知苦苦挣扎了多久,才终于被那黑衣人一剑毙命。

  果然又是这里。

  季朝云苦涩一笑,他的直觉向来好的不灵坏的灵,若考核的幻境是这里,他想要突破难于登天。

  不等他多加思索,一道气劲忽地朝他卷来。

  季朝云下意识往旁侧闪躲,可过度疲惫的身体动作迟缓,他被击中树干的气浪掀翻在地,狼狈地在草地上滚了几圈。

  “跑啊,你怎么不继续跑了?”诡谲的嗓音似是从树林各处传来,黑暗中,隐约可见有数人身影朝他走进。

  季朝云咬牙起身,尝试驱动修为。

  可什么也没发生。

  体内的灵力在凝结的一瞬间便消散开来,他眼眸微动,又一道气劲在他身侧炸开。

  “唔——!”

  季朝云脊背狠狠撞上树干,无力地滑落在地,额前瞬间疼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蜷起身体,竭力抬起头,因恐惧而战栗的瞳孔深处,映出一抹泛着寒光的剑刃——

  演剑坪。

  一个时辰的时限已到,所有弟子仍闭目盘腿坐于草坪上,无一人成功突破幻境。

  开阳偏头对江城道:“放他们出来。”

  “是。”

  江城在幻明鉴上轻抚一下,又一道白光闪现,渐渐收拢回铜鉴当中。

  草地上的众人这才陆续醒来。

  “我梦见被十多名半人半妖的蜘蛛人围着打,吓死我了!”

  “我梦到在黑暗里一直坠落,无法起身也无法御空,足足摔了一个多时辰,这可怎么出来?!”

  “我……我梦到去了鬼域,那些鬼修追着我要吸我的精血,还好是假的。”

  众人旁若无人地议论着彼此的遭遇,开阳神色阴沉不悦,却也没去阻拦。他将茶盏放回手边的小案上,从座椅上起身,偏头正要对身旁的江城说些什么,忽然又听见一个声音。

  “朝云?!你醒醒啊,朝云!”

  二人同时回头,却见季朝云依旧盘膝坐在原位,似是仍未醒来。

  季朝云神情并无异样,可额前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几名弟子围在他身侧,却不敢轻易动他。

  开阳眉宇紧皱,快步走到他面前:“怎么回事?”

  “回仙尊,朝云好像仍在幻境中,怎么唤也不应,也醒不过来。”

  “废物。”开阳冷冷低斥一声,对江城道,“幻明鉴给我。”

  江城连忙呈上铜鉴,眼神却始终没从季朝云身上移开。开阳若有所思看他一眼,收回目光。

  他手指在铜鉴上轻轻一敲,口中轻声念咒,白光顿时拢在季朝云身上。

  后者脸上显出痛苦之色。

  开阳神情稍变,只见后者身形微晃一下,竟从紧闭的齿缝间溢出一丝血线。

  “仙尊!”

  江城失声开口,可开阳动作比他还快。他手指往季朝云额前一点,所有光芒尽数被他强行拉回镜中,开阳提气大喝:“季朝云,回来!”

  季朝云猛地睁开眼,他只觉天旋地转,等意识回笼时,才发觉自己正伏在草地上,浑身颤抖不止。

  他抬起头,对上了开阳冰冷阴沉的目光。

  幻境中经历的痛苦与恐惧仍然历历在目,季朝云拭去唇边血色,勉强站起身,朝开阳行了一礼:“弟子……多谢仙尊救命之恩。”

  在常规幻境练习中闹成这样,按照开阳仙君的脾气定然少不了一通责骂。可开阳奇迹般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转头离开了。

  季朝云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竟连站立都有些不稳。他踉跄着后退半步,险些跌倒。

  有人从身后接住了他。

  可季朝云如今的体力虚耗已是极限,他甚至没有力气回身去看那是谁,意识很快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凤祁接到消息赶来凝丹堂时,已是一炷香之后。

  凝丹堂乃书院中几位医仙的居所,是书院弟子寻医问药,炼制仙丹之地。凝丹堂内外一派清净,凤祁随意抓了位弟子询问,随后便被人引至主殿后的厢房内。

  凤祁踏入房门,一眼便看见坐在床边的江城,以及仍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季朝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眉宇蹙起,快步走上前:“他怎么回事?”

  江城起身,压低声音道:“医仙刚走,说他是受了刺激,导致经脉运行不畅。医仙已经替他施了针,应该很快就会醒。”

  凤祁不悦道:“上午还好好的,一个午课能上成这样?你们把他怎么了?”

  “幻明鉴。”江城没好气道,“其他弟子都没事,我怎么知道他反应会如此激烈。”

  江城将演剑坪上发生的事转述一遍,凤祁沉默下来。

  他自然知道幻明鉴是何物,那物能映出人内心中最恐惧的东西,是件极难对付的法器。不过,只要解开幻明鉴上的法术,便能召回深陷幻境中的人。

  这人怎么会……

  凤祁敛眸思索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在。”

  江城没动:“凭什么你来了我就要走?我把他送来的。”

  “……”

  很好,总有些人喜欢在他心情不好时来招惹他。

  凤祁咧开个笑意,缓慢道:“江小岛主,有没有人曾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打已心有所属的人的主意。”

  江城一怔,局促地移开目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你不明白是吧。”凤祁绕过江城走到床边,扶起季朝云靠在自己怀里,抬眼挑衅地看向他,“现在明白了么?”

  “你……你们……”江城惊愕道,“你是说他……他喜欢你?”

  季朝云尚未清醒,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贴近,毫无防备地靠过去,脑袋几乎埋进凤祁怀中。

  江城仿若雷劈一般,神情顿时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准确来说,是两情相悦。”凤祁眼底闪烁着属于胜利者的光芒,笑着道,“所以,你可以滚了吗?”

  江城浑浑噩噩走出厢房,凤祁这才松了口气,在季朝云脸上轻轻捏了下:“招人精,你到底是龙还是狐狸。”

  他话音刚落,季朝云的身体忽然动了动,茫然地睁开眼。

  “……”

  季朝云还不是很清醒,他揉了揉眼睛,问:“你刚才与我说什么?”

  凤祁果断否认:“没有,你听错了。”

  季朝云意识渐渐回笼,才发现他们现在这动作:“……你抱着我做什么?”

  凤祁反应不可不谓之敏捷,正义凛然道:“医仙说这样醒得快,你看,你这不就醒了吗?”

  “?”

  季朝云困惑地眨眨眼,似乎在回忆哪本医书上还有这种偏方。

  凤祁趁季朝云还迷糊着,没给他细想的机会,溜出去寻医仙去了。

  凝丹堂的医仙大多是女子,甚至大部分曾在书院修行,论资排辈,就连凤祁也得叫声师姐。凤祁寻了位医仙来替季朝云诊脉,确认他已经没事,又交代了几句让他回去多休息,不要太过劳累,便放人离开。

  二人回到文曲峰的弟子院。

  白狐不知去向,凤祁把季朝云送到房门前,瞧着他依旧苍白的唇色,小声安慰道:“幻明鉴的确不好对付,你第一次进去,遇事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很正常。”

  季朝云没有回答。

  凤祁又道:“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不会如此了。”

  季朝云的眸子轻轻颤了颤:“下次……”

  “嗯,你要是实在担心,明日的午课我去督导——”凤祁说着,正要将手搭在季朝云肩头,却见后者忽然快步走进屋内,房门在凤祁面前啪地合上。

  “……”

  凤祁的手僵在半空,不等他作何反应,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唏嘘。

  白秋月趴在房顶,怜悯地朝他摇摇头:“真可怜……”

  他话音未落,一阵清风陡然吹落几片梧桐叶,化作利刃,直朝房顶那团松软的白团子袭去。

  “嗷!”

  在白狐的惨叫声中,凤祁面无表情,转身回了屋。

  翌日,凤祁果真按时来到演剑坪。可临近午课,却没见到季朝云的身影。找人一问才知道,季朝云今日一早便与仙尊告了病假,就连晨读与早课也没去。

  凤祁起得晚,黄字级晨读时间又早,每每他醒来时,季朝云早已经离开了文曲峰。

  他今天离开时,的确没注意季朝云还在不在屋内。

  这下,凤祁再也顾不上什么督导午课,随意寻了个人来帮他看着,急匆匆回了文曲峰。

  白秋月这几日修为渐渐恢复,大多时候都在竹林中修行。庭院内寂静无声,凤祁放轻脚步,走到季朝云卧房前,刚准备敲门,却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窸窣轻响。

  凤祁眉头微皱,问:“朝云,你在里面吗?”

  卧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却没人回应。凤祁又问了一句,季朝云的声音才缓缓从里面传出来:“我……我没事,你别管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似乎的确不太对劲。

  凤祁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推开房门走进去。

  内室,季朝云躺在床榻上,从头裹到脚裹着被子,只在枕头上散落几缕发丝。

  凤祁道:“他们说你今日告了病假,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凝丹阁?”

  季朝云声音发闷,似乎有些不自然:“不、不用,我……我有点头疼,起不来,再、再睡一下就好。”

  凤祁还想再说什么,余光扫向内室的桌案时,却是一顿。

  桌案上,摊开的书卷上仍留有未干的墨渍。季朝云惯用的毛笔滚落在桌角,像是仓惶间来不及收好。床榻前,一双雪白锦靴散乱地倒在地上,床沿与被子的相接处,还有一片来不及藏好的弟子服衣摆。

  不等凤祁看清,床上的人用力一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片衣摆拽入被子里。

  “……”

  凤祁隐约明白了什么,失笑着摇摇头,低头看向床上那团裹得跟毛虫似的人:“真起不来呀?”

  “……嗯。”

  凤祁沉吟片刻,道:“那好吧,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回主峰去了。”

  季朝云闷闷地应了一声,把自己蜷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须臾,他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远去,房门传来开合的响动,随后将屋外的声音彻底隔绝。

  季朝云小心翼翼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子揭下来。

  屋内果然已经没有人,季朝云松了口气,正要掀开被子下床,视线却忽然触及一道身影。

  凤祁坐在桌案后方,指尖把玩着笔杆,朝他戏谑一笑。

  “学坏了啊小龙。”凤祁悠悠道,“竟然还装病逃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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