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_怎知春色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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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 112 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尽管如此,卫央央还是担心的不得了,黛眉微微蹙着,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如今只要她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日陆星峤为自己挡雨的身影,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掌心里握着小孔雀扇坠。

  透过月光,卫央央手指沿着孔雀纹路慢慢描画着,嘴角下意识地弯起来。

  门外守夜的侍女许是听到卫央央翻身的动静了,小声道:“姑娘睡了吗?”

  卫央央把手收回薄被里面,把扇坠藏起来,但她很快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行为有些傻,慢慢地舒出一口气。

  她已经连着好几晚都没有睡着了:“就睡了。”

  闭眼前,她还想着明日要去一趟承安伯府。

  次日夕阳西下正是各个府衙散值的时候,卫央央刚出门就碰到骑马回来的傅遇凡。

  卫央央朝着他而来,傅遇凡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出她眼里的腼腆和尴尬。

  傅遇凡脸上闪过意外,倒不是觉得她不该来找他,而是这个小姑娘文静秀气,两家关系好了这么些年,她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不过他倒是在心里猜测到她是为着什么而来,果然事实与他猜到一样。

  “卫家妹妹不必忧心,他好得很。”傅遇凡笑眯眯地说。

  在卫央央心里傅家的几位哥哥都是很可靠的,他说的话让她放下心,只是……

  卫央央不是个健谈的人,她说一件事情要在心里酝酿好久,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地握成拳头:“傅二哥哥,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

  傅遇凡刚踏入陆星峤的寝殿就闻到一股子苦涩的药味,知道他不可能安分地卧床养病,傅遇凡直接去了寝殿内的小书房。

  果然陆星峤坐在书案后面,握笔伏案在写些什么。

  “表哥自己找地坐。”陆星峤声音有些沙哑,细看他的脸色也过于苍白没有血色。

  “给你送来一个好消息。”傅遇凡给自己斟茶,细品之后,看陆星峤搁下笔才说道。

  陆星峤一边亲自把信纸装进信封,一边随口说:“何事?”看起来对他口中的好消息并不敢兴趣。

  傅遇凡开口:“卫家……”

  陆星峤手指捏紧,信封皱起来:“她怎么了?”

  傅遇凡看他着急,就笑了。

  陆星峤气不顺,咳嗽了一下:“表哥,快说。”

  他这么难受,傅遇凡也不吊着他了:“卫家妹妹想和你见一面。”

  陆星峤眨了一下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傅遇凡只能再重复一遍。

  陆星峤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靠在椅背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喉咙发痒,端起茶盅喝了口凉白茶润了润嗓子。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可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放心,我借口陛下即将到京,你诸事繁忙,暂时抽不出空,最起码十日以后,帮你们定在了文锦斋。”傅遇凡做事一向妥当。

  陆星峤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声:“多谢。”

  他不愿意以他现在的状态去见卫央央,顶着病容,一定可以博得她同情,那日她坐在轿内看他淋雨的时候,脸上已经带着心疼和愧疚了,他不愿意再给她压力,她心思敏感,说不准能在心里惦记好几个月。

  傅遇凡摆摆手:“正好那时候陛下应当也已经回来了,估摸着那时会比现在空闲。”

  陆星峤却知道恐怕不会比现在还空闲,先前陆修元给他透过底,他顶多再在位十五年,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会退位带着姜杏之找个安静自在的地方潇洒自在地度过余生。

  陆修元说这是姜杏之的愿望,并且姜杏之还为此还给了他一笔巨资。

  这笔巨资到底有多少,陆星峤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他爹有个上了锁的锦盒,那锦盒里装的就是他娘给的银钱。

  陆星峤想,应当是一张张堆满锦盒的巨额银票吧!

  不过陆星峤并不难过,因为姜杏之也曾和他说过,他们不会丢下他和星澄,最多回到扬州贺家亦或者就在岱宗观,不会让他和星澄找不到爹娘的。

  不过情况比陆星峤想的要好很多,他爹还是心疼他这个儿子的,御口一开,直接给了他十日假期。

  到了和卫央央越好的那一日,陆星峤天还未曾亮就早起焚香沐浴,挑衣熏衣,折腾了一个时辰后,一位风姿翩翩,气质矜贵的公子出现在殿内。

  文锦斋这些年名声大噪,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书局书肆能比得上他,而这一切不过源于一个坊间传说。

  不知从何处流传开来的,与文锦斋关系密切的禾安先生竟然是当今的皇后殿下。

  禾安先生的绘本流传甚广,深受人们喜爱,这传言刚出的时候,便有人拿禾安先生的绘本与贺居云先生的画作做过对比,笔触似乎出自同宗。

  贺居云画技难以模仿,从来都没有人能模仿得出贺居云画的精髓,而这位禾安却又有几分贺老先生的遗风,形神兼备,加之禾安的画技是一步步成熟的,从侧面验证了禾安极大可能是贺居云的外孙女。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毕竟这才名,不要白不要,便是皇后不是禾安,又有何人敢反驳。

  但皇室任由这消息流传,不作回应。

  若仅仅是这样简单,姜杏之也愿意承认的,只是她的另一系列的绘本,她实在不好意思承认,因为那些绘本是羞于见人,压箱底的避火图。

  给她十张脸,她都不愿意承认禾安就是她。

  没人辟谣,但大家好像都不约而同地默认了禾安就是皇后,因此人们为了买一本禾安先生的绘本踏破了文锦斋的门槛,自此文锦斋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大周。

  陆星峤一进门就有小二迎了上来,这些年都在这儿做了十几二十几年了,这些年过去,对文锦斋背后的老板或多或少的清楚一些,而禾安先生究竟是不是皇后,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而这刚进门的就是他们的小主子了。

  引他上了三楼,早已经有包厢安排好了。

  卫央央进来时,陆星峤已经喝了一壶茶了。

  她没有想到陆星峤已经到了,有些慌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时辰。

  陆星峤看她宛若一个小傻子,轻啧一声:“是我来早了,快过来坐。”

  卫央央松了一口气,但是依旧觉得抱歉,轻轻地把门合上,转身在陆星峤对面坐下。

  一张大圆桌,两个各坐一端,中间像是隔了一条长河,陆星峤舔了舔嘴唇,手指在桌上扣了扣预:“怎么?我会吃人。”

  卫央央连忙摇头。

  陆星峤眉梢微扬。

  卫央央忙挪到他身边,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钻入鼻息,卫央央更紧张了,睫毛颤抖,心里也在懊恼,自己不断的出错。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过来见他,自己会这么忐忑紧张。

  椅子被陆星峤特地移动过,两张椅子靠得近,两人也是挨着的。

  陆星峤端起茶壶斟茶,手腕忽然一抖,茶水漏了一些在外头,他若无其事地放下茶壶,伸右臂拿搁在桌子左边角的巾子。

  他手臂很长,横过来像是把她抱紧怀里一样,偏他这个时候转头看向她。

  卫央央抬眸,眼波温柔,带着一丝懵懵地憨态。

  陆星峤心软软的,也知道自己不可做的太过,拿起巾子便靠回去,认真地把桌面上的茶水擦干,巾子也叠得整齐的放在一旁。

  卫央央很少与他单独相处,今日还有个重要的任务,所以脑袋在不停地转动,手脚没处放,望着被他放在中间的巾子。

  卫央央做了个后来每一次想到都觉得丢人的事情,她在陆星峤眼皮子底下,拿起巾子,放到了巾子一开始待的地方。

  陆星峤看着她这一套动作,目光跟着她的手移动,最后和她四目相对。

  卫央央僵硬地收回小手,两只手无措的拧在一起,嗫喏:“我,我把它放好。”

  她这样又乖又软,声音好甜,太可爱了,陆星峤深吸一口气,手痒痒,想疯狂地揉一揉她的脑袋。陆星峤不断的在心里和自己说道,不着急,不着急,迟早会揉到的。

  陆星峤虽然自傲,但不会不尊重人,他移开目光,把这茬掀过去:“吃茶。”

  卫央央小声:“嗯。”

  便是不说话,只坐在一张桌上吃茶,已经可以满足现在的陆星峤了。

  喝了一小杯茶,卫央央偷偷地看了一眼身旁陆星峤,双手的手指颤了颤,从袖兜中掏出一个细长的小盒子,双手递给陆星峤。

  “这是谢礼?”陆星峤眉头皱起来,“我不是说我不要你的谢礼吗?”

  陆星峤讨厌她把他们之间划分的很干净。

  卫央央连声否认:“不是的,这是我回杭州老家,给你带的礼物。”

  陆星峤瞳孔放大,星眸慢慢的充满惊喜,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条玉雕孔雀纹镶宝石的扇坠,和傅遇凡他们都不一样。

  怕他误会,卫央央指着玉雕:“仔细看,可以看到上面镌刻的小字,是玉石坊的名称。”

  这条扇坠莫名合了陆星峤的心意,不过他不放心地问:“只有我一个人有?”

  卫央央温声说:“只有殿下一个人有。”

  陆星峤脑袋里面都在放烟花爆竹了,他太喜欢这种唯一了,他越看扇坠越喜欢:“多谢。”

  卫央央腼腆地笑了笑。

  不过……

  “怎么单单是我的要拖这么晚?难不成你还要等到下雪了再送我扇坠?”陆星峤被惊喜砸昏了的脑袋渐渐的清醒。

  “先前去承安伯府没有想到殿下在,后来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卫央央没听出他的患得患失,只是很认真的解释。

  陆星峤想想也是,每次都是他制造偶遇和她相见。

  陆星峤把扇坠放到手心,仔细端详,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条扇坠了,连反应稍显迟钝的卫央央都感觉到了,送的礼物能得到收礼物的人的喜欢,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为什么是孔雀纹,有什么讲究?”陆星峤漂亮的眸子看她。

  卫央央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他像是骄傲的孔雀,眼睛弯一弯:“只是觉得他好看。”

  陆星峤把扇坠换到他带来的折扇上面,折扇妥帖的被他握在手中,扇都舍不得扇一下。

  来文锦斋自然不可能不买书,卫央央满怀期待地问店小二有没有禾安先生的绘本。她身边站着陆星峤,有他在,便是没有,他也会想尽办法搞到,更何况他们店里还珍藏了几本。

  店小二刚要说有,就瞥见陆星峤微微摇头,忙改口:“不好意思,暂时没有。”

  卫央央有些失望,她来汴京城晚,禾安先生早前的绘本她没有,现如今是一书难求。

  陆星峤唇边噙着笑:“我那儿还有几本,等回宫后,让人送给你。”

  卫央央眼睛都亮了,飞快地点头:“我保证不会损坏书册,必定完璧归赵。”她想到那个传闻,悄悄观察陆星峤的表情,没发现他有什么变化。

  陆星峤蓦地弯腰,卫央央吓了一跳:“怎么了?”

  陆星峤勾唇:“还有书要买吗?”

  卫央央点点头,一头扎进了书架里,活脱脱一个小书迷,陆星峤觉得她和他娘一定很有话聊,他心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今日收获满满,有了下次见面的理由,不对,连下下次都准备好了,毕竟借书还书有两个步骤。

  陆星峤神采飞扬地回了宫,亲自收拾自己的书房,拿出收藏在箱子中的花草飞鸟集,准备明日去武中伯府。

  谁知第二日刚进入巷子,就发现今天格外的热闹,武中伯府门口更是来来往往皆是行人。

  陆星峤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间有一道鹤立人群的身影,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此人不可小觑。

  陆星峤想了想,他记忆中武中伯府近几个月没有喜事,正念着有一道娇小的倩影从正门小跑着出来,投入了那男人的怀里。

  陆星峤猛然收紧手指,掌心磕到书匣大的边角。隐隐作痛,他却仿佛没有感觉。

  陆星峤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揽着卫央央的肩膀进了宅子。

  陆星峤冷笑一声,胸腔充满怒气,喧嚣声退却,他还在定定地看着那空荡荡的正门。

  “去查,那人是谁?”卫央央和武中伯府的情况他更了解,武中伯与伯夫人此生只得了一个女儿取名卫央央,他家平日里来往的亲友,他都眼熟。

  阿肆领命。

  与来时的心情不同,陆星峤闷声回了宫,一回宫就把自己关进了寝殿。

  那边陆修元和姜杏之得到消息时,真是哭笑不得。

  随着年纪越长,陆修元越发的沉稳,在朝堂中与前世一样是说一不二的帝王,在妻子面前浑身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质,斯文俊朗的面孔一如当年。

  而姜杏之才三十出头,肤色白皙红润,气质柔美,与十五六岁的她自己相比,更添一份韵味。

  姜杏之小脸皱巴巴的,正为着陆星峤发愁。

  陆星峤最近的举动她们做父母的岂会不知,陆星峤也没有想瞒着她们,出宫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回来后就变了。

  一听就知道感情中吃了瘪。

  “迟迟变扭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姜杏之再一次感叹。

  陆修元不想听她明里暗里的暗示,拉她在软塌上坐下,俯身吻了她一口,堵住她的话。

  姜杏之手臂揽着他的脖子,没骨头似的软在他怀里。

  两人温存够了,才想起把自己关在寝殿中,可怜兮兮的儿子。

  “迟迟不说,人家姑娘怎么知道他的心意啊!”姜杏之惆怅地说。

  陆修元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过会儿,我去找他。”

  姜杏之等的就是这句话,嘟嘴在他脸颊上“啵啵”亲了亲。

  陆修元扶着她的面颊,看她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嗓音沙哑:“换个地方亲,嗯?”

  姜杏之被他压在身下,云鬓散乱,笑闹着推他:“道长不是要去找迟迟的么?先,先去啊。”

  陆修元抬手将她挂在身上松垮的衣裳剥去,滚烫炽热的亲吻慢慢地落下,抽出空隙回她:“让他自己先想想,我再去。”

  因为说话,他喘息声粗重,一声声地钻进姜杏之的耳朵,太性感了,姜杏之慢慢的为他沉迷。

  等他穿好衣服哄完姜杏之睡觉时,天色早已黑暗,他先是抬脚去了侧殿,陆星澄今年才三岁,还没有独居的能力,暂且住在侧殿。

  “公主陪噗噗和嘟嘟完了一会儿,就睡了。”阿渔小声禀道。噗噗和嘟嘟是五毛的孙子和孙女。

  殿内的冰盆已经撤了一半,但小儿体弱,明知道女儿身边有十多个侍女照顾着,但陆修元还是有些不放心,亲自上前看过之后,才算安心。

  而另一边陆星峤不愿意独居在独占一隅的东宫,目前住在毓秀宫。

  陆修元没坐肩舆,徒步前往,早有听到动静的内侍赶忙往里传话。

  在寝殿里憋了好几个时辰的陆星峤终于愿意出来了。

  陆修元到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传膳。

  看着陆修元温和的眸色,陆星峤有些羞愧,自己好大的人了还要爹娘操心,情绪更低落了。

  厨房就怕陆星峤夜里会肚子饿,膳食时刻准备着,所以送来的极快。

  陆星峤如今已经快和陆修元差不多身高了,只比他矮两三指,站在陆修元跟前乖顺得像只小绵羊,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爹……”

  陆修元抬手止住他的话,温声道:“先用膳。”

  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陆星峤下午回来后,一直没有用膳,这会儿真是饿了。

  但便是再饿,他仪态依旧是完美的。

  等他用完膳,陆修元让人撤了膳食,留下一小壶清酒。

  陆星峤指腹摩挲着酒杯,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沉闷:“爹和娘都听说了吧。”

  陆修元淡淡地“嗯”了一声。

  陆星峤分明有很多话要讲,但这会儿脑袋一片空白,有些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其实也没什么,那人是武中伯这番回杭州老宅过继嗣子。”

  武中伯没有儿子,只能从宗族里挑选个能力品行都不错的男子为嗣子,承袭自己的爵位,他犯不着去吃一个哥哥的醋,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那你在气什么?”陆修元轻声问。

  陆星峤摇头,他也不知。

  陆修元换了一种问法:“迟迟,你在怕什么?”

  陆星峤身体一僵,喝了一口清酒,骄傲的小孔雀蔫巴成了落汤鸡。

  陆星峤长这么大,想要的东西很快便会出现在他面前,从来不需要去求旁人,总有人排着队等着讨好他。

  他更没有受过挫折的打击,因此他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费心思的拥有。

  陆星峤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卫央央放在心上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住在他心上了。

  爱情上爱的少的那个人天生就是处于优势,而另一方就会更容易患得患失,骄傲的少年怎么允许自己处于劣势。

  他以为只要自己永远不主动开口,就不会输。

  但他忘了,人的情感并不想通,他喜欢的那人,也喜欢他吗?

  陆星峤不确定。

  “我怕她不喜欢我,我怕我会输,”陆星峤难堪地说道,“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修元看他脸色涨红,莞尔笑:“迟迟,我们都在你身后,你便是输了又如何?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陆星峤心中一暖。

  陆修元道:“你现在的逃避其实就是另一种选择,是你选择了逃避,他自然也会有相应的结果。”

  陆星峤愣住了:“可是我只什么都没有做。”

  陆修元垂眸:“是啊,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许多事情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做,而导致了恶果。”

  陆星峤明显的慌乱了。

  “迟迟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遵循自己的内心,不必在乎谁爱的多,谁爱的少,你只要想一个问题,你想不想和她在一起。”陆修元平淡地说。

  陆星峤长叹一声:“想。”

  陆修元却没有再说话,剩下的都要靠他自己领会,急不来。

  陆星峤转头,好奇地问:“爹,你有后悔的事情吗?”

  陆修元笑容和润有坦然:“这辈子没有。”

  陆星峤闻言笑了笑:“难不成还有上辈子?”

  陆修元眸色微闪。

  陆星峤抿着酒,陆修元吃着茶,十分和谐,陆星峤问:“爹你要喝酒吗?”

  陆修元淡声说:“你阿娘不喜欢闻酒气。”

  陆星峤笑,笑过之后,又心生羡慕。

  第二日,陆星峤又恢复过来。

  抱着书匣出宫了,目光坚决,仿佛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

  不久之后,武中伯府后花园,卫央央紧张地看着陆星峤:“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陆星峤个子高,在花园中也是凸出的,把书匣递给她,扬了扬眉。

  盒子蛮重的,卫央央打开一瞧,正是一整系列的绘本。卫央央看花了眼,只是心里有些好奇,仰着脸问:“听说禾安先生还有一个系列……”

  陆星峤瞪了她一眼:“不许看,我也没有。”

  卫央央只是听旁人说过,听说那个系列的绘本很刺激,想见识一二,不过他没有就算了。

  她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上,一点儿邪念都没有,陆星峤想想他爹的话,总要试一试的。

  陆星峤轻咳一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卫央央。”

  卫央央温柔似水的眼眸亮闪闪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后花园内花香四溢,暖风鼓鼓,陆星峤倾身:“央央,你看我怎么样?”

  他把她的名字叫得好听,卫央央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陆星峤弯唇,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终于被他摸到了!

  卫央央脸色瞬间炸红,声音结巴了:“什么,什么?”

  这是陆星峤这辈子最有耐心的时候:“你要不要做我的太子妃?”

  卫央央摇了摇头。

  陆星峤脸色微沉,心脏仿佛开了一个洞。

  但下一刻卫央央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不是梦境啊!”

  陆星峤被她这一上一下的态度刺激得恨不得捏捏她的面颊出气。

  “我数到十,你就要回答我。”陆星峤不想逼她,但她躲在乌龟壳里,不敲不开,对她必须要强势一些。

  “一,二,三,四……十。”陆星峤数得飞快,眨眼便数好了。

  卫央央没想到这么快,简直就是在耍赖皮,她着急地说:“为什么是我呢?”

  “当然是因为喜欢。”陆星峤一但决定了某样事情,就不会退缩,一往直前。

  卫央央知道汴京城的许多姑娘都喜欢太子,卫央央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自己,即使她也喜欢他。

  这样耀眼优秀的少年,为自己遮风挡雨,谁不喜欢呢。

  卫央央就是个俗人,她自然也会动心,要不然就不会只给他一个人买小孔雀了。

  只是,卫央央咬着唇,声音轻柔:“我一点儿也不好,说不定你明日起来就不喜欢我了。”她只是汴京城里一个平凡的小姑娘,她很惶恐。

  陆星峤才不管她怎么说,他是非她不可的:“你不相信吗?那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卫央央心里很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星峤星眸灿烂:“你放心,我也会和你父母,我父母一样,一辈子只有彼此。”

  卫央央抬眸,看见他眼里没有掩饰的爱意,不知从哪儿来的冲动:“好啊。”

  这大概是卫央央活了这么久,做过的最大胆的一个决定,她不会让陆星峤输,陆星峤也不会辜负她。

  ·

  阿渔番外

  八岁的阿渔赤脚泡在田埂上,忽然远处有个人叫她,阿渔挥手应声,提着草鞋跑回庄子。

  她们这个农庄是汴京城里西宁侯府家的,农庄管事是老太太的陪房,阿渔一家只是农庄上的普通庄稼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奔跑在田野上的阿渔没有想到这一回,她的命运也改变了。

  农庄里停了一辆马车,这是阿渔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马车,从上面下来两个老嬷嬷,衣着富贵,一开始阿渔还以为她们是主家的两位夫人,结果没有想到她们只是仆妇。

  其中一个老嬷嬷开口:“这一次是有要紧事在身上的……”

  原来她们是来给府里的姑娘们挑选侍女的,阿渔低着头,看自己脏兮兮,有些肥的脚丫子,丧气地叹了一声。

  没有人不愿意去服侍主家姑娘,听说主家姑娘们身边的侍女都比普通人家的女儿日子过得要滋润许多,阿渔知道自己生的壮硕,挑去主家的侍女都是长得好看的,她肯定选不上,但她还是想试一试,毕竟去了主家,就不要干农活了。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渴望的声音,那嬷嬷指着她:“就这个吧,把自己弄干净些。”

  阿渔没有想到真的轮到自己,后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农庄上年纪合适给姑娘们做侍女的人太少了,幸好如此,要不然这运气还降不到她头上。

  这是除了新年前洗的那次澡之外是阿渔洗的最认真的一次,她用了新的红头绳绑辫子,穿着姐姐给她的旧衣服,阿娘新做的绣鞋,坐上马车进了城。

  西宁侯府是在太大了,她看得眼花缭乱,为了不迷路,一直紧紧地跟着两位嬷嬷,除了她还有好多个姑娘一起过来,各个都十分标志,她深知压力大。

  阿渔安慰自己,要是没有选上,也能在侯府蹭口饱饭了。

  果然两个嬷嬷先带她们去吃饭,阿渔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一桌子的都是肉,一行好几个姑娘,就她吃的最多。

  她们在小屋子里等了一个半时辰,嬷嬷们才带她们出去,说是姑娘们午睡醒了,要挑人了。

  阿渔偷偷地看三位姑娘的长相,她呆住了,这样漂亮的姑娘,她这是第一次见,特别是其中个头最矮,身材最纤细的那一位。

  阿渔时常在想,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情,她竟然成了那位最漂亮的姑娘的侍女。

  阿渔再回家已经是两年后了,两年她自觉变化挺大,从黑胖变成了白胖,她们姑娘说,这是富态。

  阿渔笑的很开心。

  回家后她才发现变化最大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老家,原先的茅草屋竟然变成了三间瓦房,听说是农场管事自掏腰包帮忙建的。

  而她一进门就被哥哥嫂嫂和姐姐弟弟们包围住,她们恭维的话一股脑儿的往她脑袋里面钻。

  她大概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了,是因为她们姑娘要嫁给皇太孙了,她也跟着辉煌腾达了。

  看她们脸上堆起的笑容,和被一抢而空的零嘴儿,阿渔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今年家里的年夜饭也是自她出生以来,最丰盛的一次,可是阿渔却不由得想起西宁侯府的那个小院子,嘴里忽然被弟弟塞了一颗糖,阿渔脸上带着笑,心里甜丝丝的,除了姑娘和香净初一十五不在之外,这大概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了吧。

  “姑姑,姑姑~”耳边传来奶声奶气的叫声。

  阿渔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见一张巴掌大的精致的小脸,正是陆星澄小公主,她哎哟一声,竟然睡死了,还做了个梦,阿渔摇头好笑地说:“小公主醒啦?”

  小公主娇娇地点点头:“醒啦,找阿娘。”

  阿渔抱着小公主,看外面的天色,陛下应当去上朝了,殿下还在呼呼大睡。

  反正过会儿还要把小公主塞到殿下床上让她继续睡觉,阿渔便拿了一条薄毯把小公主裹起来:“走喽!”

  进了寝殿,香净帮她打帘子,直奔床榻。

  初一轻轻地掀开帐幔,阿渔把小公主放到姜杏之怀里。

  姜杏之下意识地抱住小公主。

  蹭蹭香喷喷的阿娘,小公主幸福极了,朝帐前的姑姑们拜拜手,小声说:“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结啦,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完结可以评分啦,想要满分,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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