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 花与狐狸的献祭
商女逃出破庙后便铆足了劲往前跑，一直跑到她想不起来究竟为何而跑，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在空旷的田地上唱起了她的偈语：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这首歌她已经唱完了整个秋天，冬天的影子已悄然降临，那萧瑟的寒风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她却浑然不觉。
仿佛忘记了雨雪，忘记了寒冷，忘记了这世间的一切，整个脑海被这一首歌填满，全世界也只剩下这一首歌。
没人理解她不断重复这首歌的目的。
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敢肯定的是，她的歌声惊动了附近的一位神明。
亦或者不是。
因为此时的她并不承认自己是神。
正是天颜。
作为略族始祖，天颜的身份一向是世间大陆三界生灵热切讨论的对象。
首先，她是狐帝天独的孙女，兮月公主与葛神的结合体，西天梵境佛陀祖师惠清座下第一大弟子，神主昊天钦定的通缉犯，混沌之子桐业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其次，她创建了这世上最恐怖的族群，略族。
略，在经籍词组上，有轻视忽略的意思，也有掠夺的意思。
虽说天颜创建略族，是个意外。
可这些年其所做所有，无不彰显着其暴虐无道，疯狂掠夺的本性。
而他们所掠夺的，不是金银珠宝房屋土地，而是苍生万物赖以生存的记忆！
关于天颜的故事，就是再写一篇一百万的故事也难以讲述清楚，如今只做长话短说，将故事最主要的脉络呈现给大家。
就在十万八千年以前的远古时代，那时天地初开，万物皆处于朦胧懵懂的时期，无所谓善恶好坏之分，苍生平等，所有生灵皆安然生活在诞生之初的领域，谁也不招惹谁。
天颜母亲兮月公主是世间大陆第一头九尾狐天独的孩子，也是父神之爪的孩子。
而她本与天地间第一朵花葛生相恋，可忽然有一天，神主昊天降下旨意，逼迫其为三界和平献身与巫族联姻。
巫族是世间大陆，唯一能沟通三界的族群。
巫王幽里垂涎兮月已久，昊天要想让他帮神族与隐居冥界的天地命主皊凰沟通，就得答应他的条件让兮月心甘情愿嫁给他。
那时的神界，因女羲得罪皊凰刚被驱逐上天不久，天庭根基未建，群神散乱，惶惶不得终日。
而女羲则因兄长羲皇氏的陨落，终日郁郁寡欢无所作为，眼看着泥娃娃们得不到灵力维持成批溃散也无动于衷。
作为泥娃娃之一的昊天，自是焦灼不已。
可若想重回世间，就必须取得与皊凰的联系，让其撤销对天庭的制裁。
最终，控制世间土地贫瘠肥沃的他，想出了让葛生诱骗兮月的法子。
待时机成熟便将葛生抓回囚禁，以其性命胁迫兮月就范。
兮月答应了。
可就在喜轿抬至千丈渊时，突然被千里迢迢赶来的葛生拦下。
他让她再做一遍选择。
兮月眼睁睁看着葛生在怀里溃散死去而无能为力，肝肠寸断的她自毁神元，也跟着去了。
两百年后，在他们羽化的地方，绽放出成千上万的九重葛，一个通体雪白的婴儿在这殷红如血的花丛中诞生，正是天颜。
天颜最初的名字叫初玉，为一个老和尚所起。
老和尚将孩子抱回寺庙，悉心教养八年后，因年老体迈，加之天独闻讯赶来认亲，出于对孩子未来的考量，便将她交还回去，重归故土。
可天颜并非纯种狐类，葛花神相与九尾天狐的诡异结合，在狐族生灵看来就是个怪胎。加之年幼，不会控制自身灵力，使得许多同类因她丧命。
很快，狐族生灵便强烈不满起来，要求将其诛杀。
更甚者，把兮月当年悔婚之事翻出，大肆宣扬丑化，将其定为三界罪人。
天独虽想保护孙女，可众愤难调，惩罚了几个带头起事的便想了个折衷的法子，将她流放到世间之外的混沌宇宙。
天颜在混沌宇宙认识了混沌之子桐业，他们相依为命，八万年后重回世间。
混沌没有年岁，天颜不知生死。
在她苦寻老和尚不果才知，原来他早在八万年前就已圆寂。
后来，天颜在三千世界里找到了他的影子，承传。
承传所在世界，也正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
乱世伊始，军阀间为争权夺利，打仗死人是常事。
承传跟很多有志青年一样，立志普度众生，并放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后来，承传被妖邪所害，天颜就带着他的残魂寻找天地命主皊凰帮忙修复，碰巧皊凰去了炎煞海。
炎煞海是父神的恐惧之海，就是皊凰路过，也得畏惧三分。
很不幸，天颜掉进其中。
闻讯赶到的桐业带着她仅剩的残魄回到桐玉宫，动用混沌之力将其复活。
复活后的天颜多了个让死人永生的能力，而这能力副作用极大，得靠消磨记忆维持自身理智。
天颜不知个中厉害，便用这能力复活在战争灾难中死去的生灵，以成全承传生前愿望。殊不知她这一做法，触犯了三界法则，惹来众怒。
三界震动，天庭出动大军，对略族进行围剿。而老和尚的出现，是神略大战的关键转折点。
他谴责天颜，搅乱苍生，包藏祸心，其罪当诛。
这是天颜有生以来听过最诛心的话。
原来，她心心念念为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绝望之下，天颜散尽混沌之力，以永世轮回惩罚自己的愚昧。
一万年后，天颜在轮回中与自己达成和解恢复身份，重回桐玉宫，她手底下曾轰动一时的七殿长老也跟着陆续回归。
不过，这些年天颜与皊凰摧玉交好，略族的重现并没引起三界太大的震动。
“阿弥陀佛！颜姑娘稍安勿躁！就算贫僧目前尚无法传授姑娘看懂天书的秘诀，但贫僧还是会告诉姑娘书中内容，以及帮助啾啾恢复肉身的办法！”承传道。
“这样子啊！可是人家还是很想很想亲眼看看天书的呢！”天颜很是委屈，很是不甘心，但目前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毕竟人家承传在进入仙山无忧林之前，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那里懂得仙界的东西。于是，天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咕噜噜……”就在承传微笑着准备讲书上内容的时候，肚子突然发出了很是不和谐的声音。承传的脸一红，连忙抱歉地对着天颜念了声：“阿弥陀佛！”
“你肚子饿了？！我的天！我忘了你是个人来的！”天颜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着便哒哒哒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只见她拿着天卜算从人间特地为她弄来补身子的上等燕窝煮好的粥递给他，道：“这是爷爷从人间弄来的燕窝，据说是好东西。他天天都让我喝这个，我都喝腻了。你来了，正好可以替我分担一下痛苦啦！”
承传往那装在琉璃碗上的散发着丝丝血丝的燕窝一看，连忙念了一声佛，道：“颜姑娘，贫僧还能忍！”
“忍个屁呀！我跟你说，这是整个仙山无忧林唯一适合你们人类吃的，就这个东西了！你可以不吃，晚上的时候也可以不睡床上。可我也很明了地告诉你，就算你的体质再强，你一定在这里待不了三天，今晚上说不定就是你的死期！”天颜怒道。
“阿弥陀佛！生死有命，贫僧既然已遁入空门，自然要遵循佛戒，不能说因为遇到了一点困难，就找借口破戒的！”承传道。
“那好吧！你既然找死，那你就按照你想的做吧！前提是，你得把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再说！”天颜说完，果断地将那碗拿给承传的血燕窝给喝了。一抹嘴，道：“你继续！”看得承传直瞪眼咽口水。
然而，查看《天界医书》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未必简单。光是看一页，承传就用了一天。重点是，他还没看完！
而天颜就在四周翻翻人界的书，然后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又弄了碗血燕来喝。喝饱了之后又看了下书，就趴在书桌的对面看着承传满头大汗地看着医书。等到书房外的世界大雪纷飞的时候，承传终于开始撑不住了。面前开始出现重影，肚子也渐渐地失去了感觉。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死撑着，想要保持清醒。
“饿得头晕了吧！”天颜红袖一挥，一个绿油油的水晶琉璃碗装满血燕出现在桌面上。
承传抬头望了天颜一眼，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双眼一翻便晕过去了！
“哎！小和尚，你可别这么快死呀！你还没有告诉我让啾啾肉身生长的办法呢！”天颜连忙跑过去摇他。可一触碰到他，便摸得一手的冷汗。
“啾啾！”啾啾跳上书桌，很是同情地舔了舔承传那冷汗涔涔的脸。
“哼！臭和尚就是麻烦！都叫你吃东西了，偏偏不吃！”天颜一怒，将他一扯，让他靠在椅子上。双脚夹住他的双脚，防止他滑落下来。然后一手扶住承传侧歪着的脑袋，一手舀起一匙血燕往承传的口灌。可承传偏偏牙关紧闭着，送到口的血燕全都流到外面去了。
天颜强忍住内心奔腾的怒火，灵机一动，拿起桌子上的血燕，大喝一口后，一手拿起承传的下巴，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待到他不得不张开口时，直接嘴对嘴地灌了下去！如此反复地灌了两碗，承传总算是停止了出冷汗了。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幽幽转醒的承传，看着天颜那紧挨着自己的暧昧姿势，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有刚才他在恢复感觉的途中，好像还发觉了些什么……
他好像，破戒了！
“哼！”见他醒来的天颜果断地松开了他，走到一边，双手环胸，看着他狡黠地笑道：“你猜对了！你犯戒了！你不仅犯了荤戒，还犯了女戒！估计你这个和尚是做不成了！”
“你……”承传怒指向她，却偏偏骂不出来。
“我怎么了？劝你自己吃不吃，非要我堂堂一神仙喂你！别觉得自己多委屈，我还没有控诉你以下犯上呢！走吧！回去睡觉，明天再看！我可不想你死在仙山无忧林里！本来就我一个，还得多个冤魂，多恐怖呀！”天颜一脸的本来就是你的错还怪别人的表情道。
承传内心瞬间泪崩！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一个这么不讲理的神啊！而且那神还是自己的徒弟！可重点是，自己一点作为师父的尊严都没有！
“在想什么呢！我告诉你哈！你别想着轻生什么的念头！在你还没有告诉我怎样帮啾啾长出身体之前，你最好什么都别想，好好地在这里待着，好吃好住供着你！若是你想歪了，呵呵，很难说我不会让你犯更多的戒！”天颜邪邪地笑道，因为今天她刚好看了一本关于和尚戒律的书……
“阿弥陀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放心，贫僧不会有轻生的念头的！只是希望姑娘能够得饶人处且饶人！”承传斗不过天颜，只好认输。
“最好如此！还愣在里面干嘛？我可要关门咯！”天颜站在书房旁边望着还在里面磨磨蹭蹭的承传道。
一人一神离开了书房，默默地走在回廊上。回廊的两边早已被皑皑白雪染成了白色，而天空中飞舞的雪花并没有减弱的意思，估计还在深夜当中。
“小和尚，你真的很幸运，那天晚上能够在真正的大雪来临之前遇见我！我跟你说，仙山无忧林的冬夜真的很恐怖！爷爷曾经说过，但凡误闯进仙山无忧林的凡人，要么是被仙兽杀死吃掉，要么就是被冻死，第二天跟着大雪一起融化掉，就是连尸骨都不会剩下！”天颜突然在回廊边上停了下来，接住一朵飘落下来的雪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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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这首歌她已经唱完了整个秋天，冬天的影子已悄然降临，那萧瑟的寒风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她却浑然不觉。
仿佛忘记了雨雪，忘记了寒冷，忘记了这世间的一切，整个脑海被这一首歌填满，全世界也只剩下这一首歌。
没人理解她不断重复这首歌的目的。
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敢肯定的是，她的歌声惊动了附近的一位神明。
亦或者不是。
因为此时的她并不承认自己是神。
正是天颜。
作为略族始祖，天颜的身份一向是世间大陆三界生灵热切讨论的对象。
首先，她是狐帝天独的孙女，兮月公主与葛神的结合体，西天梵境佛陀祖师惠清座下第一大弟子，神主昊天钦定的通缉犯，混沌之子桐业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其次，她创建了这世上最恐怖的族群，略族。
略，在经籍词组上，有轻视忽略的意思，也有掠夺的意思。
虽说天颜创建略族，是个意外。
可这些年其所做所有，无不彰显着其暴虐无道，疯狂掠夺的本性。
而他们所掠夺的，不是金银珠宝房屋土地，而是苍生万物赖以生存的记忆！
关于天颜的故事，就是再写一篇一百万的故事也难以讲述清楚，如今只做长话短说，将故事最主要的脉络呈现给大家。
就在十万八千年以前的远古时代，那时天地初开，万物皆处于朦胧懵懂的时期，无所谓善恶好坏之分，苍生平等，所有生灵皆安然生活在诞生之初的领域，谁也不招惹谁。
天颜母亲兮月公主是世间大陆第一头九尾狐天独的孩子，也是父神之爪的孩子。
而她本与天地间第一朵花葛生相恋，可忽然有一天，神主昊天降下旨意，逼迫其为三界和平献身与巫族联姻。
巫族是世间大陆，唯一能沟通三界的族群。
巫王幽里垂涎兮月已久，昊天要想让他帮神族与隐居冥界的天地命主皊凰沟通，就得答应他的条件让兮月心甘情愿嫁给他。
那时的神界，因女羲得罪皊凰刚被驱逐上天不久，天庭根基未建，群神散乱，惶惶不得终日。
而女羲则因兄长羲皇氏的陨落，终日郁郁寡欢无所作为，眼看着泥娃娃们得不到灵力维持成批溃散也无动于衷。
作为泥娃娃之一的昊天，自是焦灼不已。
可若想重回世间，就必须取得与皊凰的联系，让其撤销对天庭的制裁。
最终，控制世间土地贫瘠肥沃的他，想出了让葛生诱骗兮月的法子。
待时机成熟便将葛生抓回囚禁，以其性命胁迫兮月就范。
兮月答应了。
可就在喜轿抬至千丈渊时，突然被千里迢迢赶来的葛生拦下。
他让她再做一遍选择。
兮月眼睁睁看着葛生在怀里溃散死去而无能为力，肝肠寸断的她自毁神元，也跟着去了。
两百年后，在他们羽化的地方，绽放出成千上万的九重葛，一个通体雪白的婴儿在这殷红如血的花丛中诞生，正是天颜。
天颜最初的名字叫初玉，为一个老和尚所起。
老和尚将孩子抱回寺庙，悉心教养八年后，因年老体迈，加之天独闻讯赶来认亲，出于对孩子未来的考量，便将她交还回去，重归故土。
可天颜并非纯种狐类，葛花神相与九尾天狐的诡异结合，在狐族生灵看来就是个怪胎。加之年幼，不会控制自身灵力，使得许多同类因她丧命。
很快，狐族生灵便强烈不满起来，要求将其诛杀。
更甚者，把兮月当年悔婚之事翻出，大肆宣扬丑化，将其定为三界罪人。
天独虽想保护孙女，可众愤难调，惩罚了几个带头起事的便想了个折衷的法子，将她流放到世间之外的混沌宇宙。
天颜在混沌宇宙认识了混沌之子桐业，他们相依为命，八万年后重回世间。
混沌没有年岁，天颜不知生死。
在她苦寻老和尚不果才知，原来他早在八万年前就已圆寂。
后来，天颜在三千世界里找到了他的影子，承传。
承传所在世界，也正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
乱世伊始，军阀间为争权夺利，打仗死人是常事。
承传跟很多有志青年一样，立志普度众生，并放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后来，承传被妖邪所害，天颜就带着他的残魂寻找天地命主皊凰帮忙修复，碰巧皊凰去了炎煞海。
炎煞海是父神的恐惧之海，就是皊凰路过，也得畏惧三分。
很不幸，天颜掉进其中。
闻讯赶到的桐业带着她仅剩的残魄回到桐玉宫，动用混沌之力将其复活。
复活后的天颜多了个让死人永生的能力，而这能力副作用极大，得靠消磨记忆维持自身理智。
天颜不知个中厉害，便用这能力复活在战争灾难中死去的生灵，以成全承传生前愿望。殊不知她这一做法，触犯了三界法则，惹来众怒。
三界震动，天庭出动大军，对略族进行围剿。而老和尚的出现，是神略大战的关键转折点。
他谴责天颜，搅乱苍生，包藏祸心，其罪当诛。
这是天颜有生以来听过最诛心的话。
原来，她心心念念为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绝望之下，天颜散尽混沌之力，以永世轮回惩罚自己的愚昧。
一万年后，天颜在轮回中与自己达成和解恢复身份，重回桐玉宫，她手底下曾轰动一时的七殿长老也跟着陆续回归。
不过，这些年天颜与皊凰摧玉交好，略族的重现并没引起三界太大的震动。
“阿弥陀佛！颜姑娘稍安勿躁！就算贫僧目前尚无法传授姑娘看懂天书的秘诀，但贫僧还是会告诉姑娘书中内容，以及帮助啾啾恢复肉身的办法！”承传道。
“这样子啊！可是人家还是很想很想亲眼看看天书的呢！”天颜很是委屈，很是不甘心，但目前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毕竟人家承传在进入仙山无忧林之前，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那里懂得仙界的东西。于是，天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咕噜噜……”就在承传微笑着准备讲书上内容的时候，肚子突然发出了很是不和谐的声音。承传的脸一红，连忙抱歉地对着天颜念了声：“阿弥陀佛！”
“你肚子饿了？！我的天！我忘了你是个人来的！”天颜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着便哒哒哒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只见她拿着天卜算从人间特地为她弄来补身子的上等燕窝煮好的粥递给他，道：“这是爷爷从人间弄来的燕窝，据说是好东西。他天天都让我喝这个，我都喝腻了。你来了，正好可以替我分担一下痛苦啦！”
承传往那装在琉璃碗上的散发着丝丝血丝的燕窝一看，连忙念了一声佛，道：“颜姑娘，贫僧还能忍！”
“忍个屁呀！我跟你说，这是整个仙山无忧林唯一适合你们人类吃的，就这个东西了！你可以不吃，晚上的时候也可以不睡床上。可我也很明了地告诉你，就算你的体质再强，你一定在这里待不了三天，今晚上说不定就是你的死期！”天颜怒道。
“阿弥陀佛！生死有命，贫僧既然已遁入空门，自然要遵循佛戒，不能说因为遇到了一点困难，就找借口破戒的！”承传道。
“那好吧！你既然找死，那你就按照你想的做吧！前提是，你得把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再说！”天颜说完，果断地将那碗拿给承传的血燕窝给喝了。一抹嘴，道：“你继续！”看得承传直瞪眼咽口水。
然而，查看《天界医书》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未必简单。光是看一页，承传就用了一天。重点是，他还没看完！
而天颜就在四周翻翻人界的书，然后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又弄了碗血燕来喝。喝饱了之后又看了下书，就趴在书桌的对面看着承传满头大汗地看着医书。等到书房外的世界大雪纷飞的时候，承传终于开始撑不住了。面前开始出现重影，肚子也渐渐地失去了感觉。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死撑着，想要保持清醒。
“饿得头晕了吧！”天颜红袖一挥，一个绿油油的水晶琉璃碗装满血燕出现在桌面上。
承传抬头望了天颜一眼，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双眼一翻便晕过去了！
“哎！小和尚，你可别这么快死呀！你还没有告诉我让啾啾肉身生长的办法呢！”天颜连忙跑过去摇他。可一触碰到他，便摸得一手的冷汗。
“啾啾！”啾啾跳上书桌，很是同情地舔了舔承传那冷汗涔涔的脸。
“哼！臭和尚就是麻烦！都叫你吃东西了，偏偏不吃！”天颜一怒，将他一扯，让他靠在椅子上。双脚夹住他的双脚，防止他滑落下来。然后一手扶住承传侧歪着的脑袋，一手舀起一匙血燕往承传的口灌。可承传偏偏牙关紧闭着，送到口的血燕全都流到外面去了。
天颜强忍住内心奔腾的怒火，灵机一动，拿起桌子上的血燕，大喝一口后，一手拿起承传的下巴，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待到他不得不张开口时，直接嘴对嘴地灌了下去！如此反复地灌了两碗，承传总算是停止了出冷汗了。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幽幽转醒的承传，看着天颜那紧挨着自己的暧昧姿势，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有刚才他在恢复感觉的途中，好像还发觉了些什么……
他好像，破戒了！
“哼！”见他醒来的天颜果断地松开了他，走到一边，双手环胸，看着他狡黠地笑道：“你猜对了！你犯戒了！你不仅犯了荤戒，还犯了女戒！估计你这个和尚是做不成了！”
“你……”承传怒指向她，却偏偏骂不出来。
“我怎么了？劝你自己吃不吃，非要我堂堂一神仙喂你！别觉得自己多委屈，我还没有控诉你以下犯上呢！走吧！回去睡觉，明天再看！我可不想你死在仙山无忧林里！本来就我一个，还得多个冤魂，多恐怖呀！”天颜一脸的本来就是你的错还怪别人的表情道。
承传内心瞬间泪崩！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一个这么不讲理的神啊！而且那神还是自己的徒弟！可重点是，自己一点作为师父的尊严都没有！
“在想什么呢！我告诉你哈！你别想着轻生什么的念头！在你还没有告诉我怎样帮啾啾长出身体之前，你最好什么都别想，好好地在这里待着，好吃好住供着你！若是你想歪了，呵呵，很难说我不会让你犯更多的戒！”天颜邪邪地笑道，因为今天她刚好看了一本关于和尚戒律的书……
“阿弥陀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放心，贫僧不会有轻生的念头的！只是希望姑娘能够得饶人处且饶人！”承传斗不过天颜，只好认输。
“最好如此！还愣在里面干嘛？我可要关门咯！”天颜站在书房旁边望着还在里面磨磨蹭蹭的承传道。
一人一神离开了书房，默默地走在回廊上。回廊的两边早已被皑皑白雪染成了白色，而天空中飞舞的雪花并没有减弱的意思，估计还在深夜当中。
“小和尚，你真的很幸运，那天晚上能够在真正的大雪来临之前遇见我！我跟你说，仙山无忧林的冬夜真的很恐怖！爷爷曾经说过，但凡误闯进仙山无忧林的凡人，要么是被仙兽杀死吃掉，要么就是被冻死，第二天跟着大雪一起融化掉，就是连尸骨都不会剩下！”天颜突然在回廊边上停了下来，接住一朵飘落下来的雪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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