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 皇权之巅的较量_听说这个故事有点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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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皇权之巅的较量

  “你看,我没骗你。”沙锦指着正朝这边走来的队伍说道。

  言毕,便要上前跟慕禾打招呼,可没走两步,便觉得头皮一紧,头发被人给抓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杨宗甫将底下那只忽然说话的猴子提拎起来好奇道。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它了,只是以为它是儿子新得的玩物,再加上没空顾及到它,方才把它给忽略了罢了。

  没想到居然还会说人话!

  果然修仙的物什就是不一样!

  “我不是东西,你才是东西!你弄疼我了!”沙锦受痛挣扎道。

  无奈手实在太短了,没法够到后脑勺,只能半空中踢打大叫着让放手。

  “哟呵!还会顶嘴!有趣!”杨宗甫笑道:“你娘要是见到了,没准会喜欢。”说着话风一转,道:“既然见到,你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了。她真不值得你去冒这个险。”

  “如果我非要呢?”

  杨无歌话音刚落,杨宗甫只觉一阵风在跟前拂过,手中一空,提拎在手上的猴子和站在面前的儿子都不见了踪影。

  “什么人!”

  走在队伍最前便的侍卫见到忽然出现在跟前的白衣少年,连忙刹住脚步大声呵斥道,皆纷纷拔出了腰间佩刀严阵以待。

  “阿锦!”轿撵上的少女想要下去,却被身旁的男人给禁锢住了。

  两厢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

  “哎呀!”杨宗甫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了上来,大叫一声,将他拉到一边,跪下道:“没事,这孩子打了几场胜仗,一高兴就喝多了,没想惊扰了圣驾,望陛下看在臣这张老脸的份上饶他这一回吧。”

  “哼!”元缂冷笑,道:“打了胜仗是好事。喝了酒就在府里好生歇着,没必要到宫里来闹事!让人误解了,就是朕,也没法给姑姑姑父开脱。起轿吧!”

  元缂言毕,整个仪仗队就这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杨无歌的出现,一开始他还有点震惊。

  可一想到那些关于他的谣言,就不觉得奇怪了。

  灵修嘛,日行千里不是难事。

  南征大捷的消息已然传遍天下,只要他还活着,这一天迟早是会到来的。

  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怕他。

  他有慕禾这个筹码,还有鬼帝罗决的暗中帮助。再不济,也不过是决一死战的事罢了!

  “他很生气。”

  就在他们路过过父子俩的时候,一直挣扎着想要下轿的少女忽然安静了下来,以十分严肃的口吻说道。

  “是么?”元缂望着怀中早已是他皇后的少女,目光危险,道:“你想回到他身边?”

  少女没有回答。

  ——

  “你是想害死我们吗?!高家的事,难道你忘了?!”

  队伍过后,杨宗甫斥声道。

  “那就登极!”杨无歌半眯着眼,望着远去的队伍,道:“成为主宰的那个人!”

  “你这是大逆不道!”杨宗甫道:“你想要推翻元家,你想过你娘没有?她姓元!”

  杨无歌望向跟前这畏畏缩缩的父亲,觉得可笑,道:“你猜娘在我和元家之间,会选择哪一个?”

  “明明可以两全,为什么要逼她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啊?”杨宗甫道:“难道你想让你娘变成高阳长公主那样?算是爹我求你了,别再执着了,这个女人真不值得你拿全家的命去交换啊!”

  “高阳长公主的下场,是因为高家输了,假如高家赢了呢?皇家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娘她不会不知道。你也看到了,他今天可以为了自己的欲望明目张胆地将禾儿据为己有,明天就可以给我们家定个莫须有的罪名,步高家的后尘,是迟早的事。你以为我们小心翼翼,忍辱吞声就能躲过这一劫?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也就只有你还相信,杨家能够跟元氏皇室两全!”杨无歌激动地说着,将父亲紧拉着他的手甩开,朝皇极殿的方向闪去。

  “哎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僵,讲不明白呢!”

  杨宗甫捶胸顿足无奈道,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

  自从丈夫上朝之后,安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右眼皮一直在狂跳,明明很困,想要补觉,躺在床上却辗转反撤,怎么也睡不着。

  “小蝶。”她从卧榻上坐了起来朝外呼喊道。

  只见一个身形矮小微胖的老侍女从屏风外转了进来,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今天是什么日子?”安阳问。

  “回殿下,是破五。”老侍女道。

  “破五啊!”安阳叹息着,望着窗外寒枝上那两只叽喳乱叫的鸟儿沉吟半晌,道:“歌儿他回来了吗?”

  “早间女婢让人去收拾二少爷房间的时候,尚未见回来。是否派人出去寻找?”老侍女道。

  安阳挥了挥手,道:“不用。他若有心想躲,你们也找不到他。”

  “小蝶啊!”她又道:“也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慌得紧,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说说,这大过年的会有什么事?会不会是易儿出事了?西境那边,已经很久没来消息了。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你说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突然就跑那地方去了。当年玄机真人来府里说要把他带上山跟着歌儿一起修炼,可他说什么也不肯。如今倒好,他但凡要能像歌儿一样,有一技防身,我也不至于担心成这样。”

  老侍女安静地听着她把话说完,道:“殿下可别想这么多。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再加上这些日子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想来是因为殿下没休息好才会这样。要不奴婢叫王管家来替您把把脉?”

  安阳抚摸着不安的心脏,大口呼吸着企图将它平复下来,发现这压根无济于事,长叹着挥了挥手,道:“也好!”

  老侍女应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领着王叔走了进来。

  老侍女跟王管家都是一直伺候着安阳过来的。

  安阳刚出生的时候,因被老司祭说命中带煞,不宜养在宫中,一落地便被匆忙忙抱去皇家寺院里头接受佛光净化了。

  那一净,就是十五个春秋的度过。

  自她懂事起,陪伴在她身边的,除了那一群只会每天念经诵佛的和尚外,也就只有如娘,王伯还有小蝶,王二这四人了。

  小蝶的来历她不清楚,是从小收养在寺院里的孤儿,因为瞎了一只眼,当时的主持将她留了下来,是准备当杂役使用的。只是在一次意外中被安阳给遇见了,觉得她怪可怜见的加上两人年纪相仿,就把她领到了身边。

  王二则是如娘跟王伯的孩子,比她年长三岁。

  如娘和王伯都死在了兵荒马乱当中,她与小蝶王二三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生死相依的伙伴,直到后来遇到了大将军花甲,在他的保护下,才摆脱了危险,得以恢复原本的身份。

  如今数十年过去,他们都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好多事都成了三人模糊的记忆。

  “就脉象来看,殿下这是思虑过重,惊扰了痰火所致。”王叔沉思道:“殿下向来素质虚弱,禀赋不足。再加上这些天心神损耗过多,神气不守,才导致这痰浊停聚,脉搏失常。须得用黄连温胆汤化痰清心方可。若殿下不介意,小的可为殿下在百会、神门、少冲等穴略施银针,平复一下心神,服药后再睡上一觉自然就会好了。”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安阳缓缓躺下,道:“你的医术,我信得过。”

  这四十年来,他是安阳的唯一御用大夫。

  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公主府里,她的饮食起居,伤寒病痛都是由着这两个人过手的。

  这两人在公主府的地位,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们这下可完了!”

  王叔正要施针,便见本该在朝上的杨宗甫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大呼:“殿下,可不得了了,歌儿他要造反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躺在这?!”

  安阳闻言,一口气没顺过来,只觉心中一堵,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匕猛戳了刀一般,没忍住,哇地一声,直奔出一口淤血来,可把场中人吓得不轻。

  也只有王叔,表现得相对淡定一些,连忙上前为她把脉。

  见那脉象比诸之前的虚弱无力,倒是通顺了不少,才略舒了口气,道:“殿下阁老不必忧心,这是把堵在心口上的瘀血给吐出来了,是好事。殿下看看,吐息是否比之前顺畅多了?”

  安阳闻言,来回呼吸了几下,道:“还真是。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后面那句话是对杨宗甫说的。

  杨宗甫被方才妻子这模样吓得不轻,望着地面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方才我上朝,遇上咱们歌儿。他已经知道皇后的事了,还扬言要……要……改天!”

  “改天?!”

  安阳愣住了。

  其实这一天她早就料到了。

  从她秘密受旨栽赃高家的那一天就已经预料到了。

  皇权之巅,本来就没有亲情可言。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每天祈祷着,希望这一天不要太早的到来。

  或者说,等她入土了,再也看不到,感觉不到了才来,那就好了。

  她就势躺了下来,望着琉璃瓦顶,长叹了一声。

  好多记忆,恍惚喷泉般在她脑海涌现。

  过去的种种件件,仿佛就像在昨天发生一般。

  其实,高阳长公主殇逝的那一天,她是在场的。

  只不过她躲在了宫殿外,不敢进去罢了。

  那时候正值中秋夜宴,皇家大宴群臣,皇极殿上歌乐声声,觥筹交错。

  绚丽的烟花在殿外的天空升了又落,落了又升。

  那炫然绽放时爆发出的巨大声响,每一下,都在敲击着她的心门,让她整个宴会都神不守舍。

  而这一天离高家满门抄斩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她很难想象,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皇,是如何做到在杀了自己姑母和妻子的一家后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仍旧能在缓歌曼舞中歌颂太平的。

  反正作为整场阴谋的帮凶,她是做不到的。

  就算有着为了国家,为了能够更改所谓的国运这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她依旧无法忘记那群无辜的人,是自己的丈夫亲手假造伪证送上刑场的。

  “柔儿,外面为何这么吵啊?”

  怡阳殿内,传来苍老沙哑的询问声。

  躺在病榻上的老妪,早已不复当日的风光。

  稀疏的头发,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身躯,都在向世人宣示着,她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高家出事的那会,她是拼尽了所有力气的。

  不相信自己家人会造反的她,连着好几个日夜没合眼,托着关系帮忙收集证据,上奏喊冤。

  可没有用,那个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侄儿,在她拿着证据跪在皇极殿前请求延迟复审的时候,甚至没有现身多看她哪怕一眼!

  后来,她撑不下去了,抱着那些证据晕倒在了皇极殿前。

  醒来的时候,她便躺在了这座从小一直居住到出降的宫殿前,证据没有了,她的丈夫、儿子、孙子孙女……她用了大半辈子守护的家通通没了。

  她疯狂地打砸殿里的东西,大骂元缂狼心狗肺,可那又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没了!

  侍女们都劝她看开一点,可转而一想,都觉得这劝言颇具滑稽。

  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没法看开,更何况是一向孤高自傲的高阳长公主。

  她的一生,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享尽了荣华富贵。没想到临老了,竟讨得这么个下场,也是够让人唏嘘的。

  “回殿下,今天是中秋节,外头正放着烟花。”小侍女跪在踏前颤巍巍道。

  “哦!是中秋啊!”

  这是那个享尽一生荣华的老妪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安阳相信,她这个姐姐一定是痛恨自己的。

  如果真是有来生,她怕是再也不想托生在帝王家了吧!

  “如果他要造反,那就让他造反吧!这天下,姓杨,还是姓元,对我都已经无所谓了。”安阳躺了下来叹息道:“歌儿若是成了,我们就替他高兴,败了就一起共赴黄泉。无论如何,我们都是生死与共的一家人。”

  没想到妻子能如此看得开,杨宗甫也略略输了口气,在一旁坐下,道:“我听你的。成败在天,生死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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