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最后的月竺王子
就在紫璟不知所错的时候，一根硬邦邦的东西忽然砸中了她的脑袋，直教她头昏目眩，差点来了趟冥界一日游。
待她回过神时发现，竟是根漆黑的狼头拐杖。
那拐杖定定立在她跟前，仿佛在与她四目相对。
她记得这是这身体主人祖母司马氏的东西，便不由自主地将手伸了过去。
谁知，手刚一触碰到它，拐杖就与她体内的血脉产生了共鸣，呜呜地颤动起来，发出一阵猩红亮光。
与此同时，苍狼追赶罗决的脚步，也跟着慢了起来，一双红到滴血的眼朝她看了过来。
紫璟被这恶狠狠的目光吓得打了个激灵。
属于圭璟若的潜意识告诉她，要跑，再不跑，会死得很惨！
可属于萧情的目标却很明确，有本事就来，看我不揍死你！
两个性格的两极分化，最后悲剧的还是初出茅庐的紫璟。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苍狼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极速奔来。
随着它的逼近，紫璟发现，它的那獠牙可谓是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
而她根本就不够它塞牙缝的！
“啊——”
她闭眼尖叫。
可她只感觉到一阵飓风迎面扑来后，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
良久，当她觉得周围的一切应该已经恢复平静的时候，才敢尝试着偷偷睁开眼睛。
可刚睁开一条缝，就差点儿被眼前那枯瘦恐怖的面孔吓了一大跳，大叫着：“鬼啊！”跑了。
“……？！”
罗决半眯着黑圆大眼，望着消失在天尽头的紫色光影，皱了皱眉头。
她有这么恐怖吗？嗜血苍狼都收了，见到她居然被吓跑了！
算了，顾不了这么多了。
她将目光转向低下正拎着她孩子的两个男人，神情逐渐变得阴冷危险。
就在南景与北商的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西境沙国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政治变动。
沙国建初二十八年十月，亦就是杨无歌等人离开的半年后，沙皇病重，以弘朱为首的蒺藜阁大臣，弹劾沙皇年老体迈，昏聩无能，无法治理国家，以至四方边境动荡不安，要求其禅位给贤明的太子。
同年十一月，太子慕时登基，改年号为复兴，复国号月竺，并昭告天下，自己实乃月竺王之子的身份。
平沙王以下犯上，欺凌国母，实乃乱臣贼子，罪恶昭彰，罄竹难书。着，即日起，贬黜为奴隶，永世不得翻身，并要求商皇朝交出罪奴之后慕禾，责令将其遣送归国接受制裁。
旨意一出，瞬间轰动商耆两洲，慕禾一夜间从高高在上的沙国十六殿沦为罪奴之后。
也是这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这十六殿下并非沙皇和皇后的孩子，而是沙皇跟侍女所生。
沙皇并不知道这事才让沙后有机可乘。
这巨大的身份落差一时间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可当事人却对此不以为然，甚至在听到宠了她大半辈子的父亲死讯时，连眼泪都没流一滴，依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每天过得好不逍遥快活，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
这让乃嬷嬷看着，也不知该为她高兴还是犯愁。
这事于元缂而言，也是喜忧参半。
沙国在耆洲境内一直是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其政治军事实力雄厚，一直为湘商两洲所忌惮。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希望杨无歌娶慕禾的原因。
再加上慕禾本身的能力以及杨无歌的实力，若杨家有意造反，那他将会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好在，现在沙国政变，沙皇失势，慕禾又成了他的素矜皇后，他与杨无歌对阵的筹码也就变多了。
而这一切，都得要归功于杨无歌无意中打破了商湘耆的三洲禁忌，给了所有妖怪一个自由出入中原大地的机会，也让他得以与慕禾的亲生母亲见面合作。
与罗决初次见面是在得到慕禾的那个中午，若不是她，他还拿不准主意该怎么做呢！
记得当时，他因为郁闷，吃不下饭，随意逛荡到了小树林边上，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本着捉奸见双的想法，他没让虚忠等人跟来，只一个人悄然朝林中走去。
只见那林木掩映处，一个身材臃肿肥胖的女人正背对着他混身不自在，像是在抵触着什么人。
这样的货色居然也有人看上？！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感慨世风日下的同时，也好奇这口味特殊的“殿下”到底是他的那个崽子！
就在他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一个雪白的倩影从肥胖女人跟前转了出来，神情似乎很不高兴。
是她！
他微微一怔想要退后躲藏，却发现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忽然站了个矮瘦枯槁的黑衣人，将他实打实地吓了一跳。
“你喜欢她？”
那黑衣人忽然抬起头阴恻恻地望向他，一双占据了大半张脸的大黑眼让人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皇宫！”
元缂被面前的恐怖老妪吓了一跳，指着她颤抖着问道。
罗决冷笑，只见她负手望向慕禾所在的方向，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若想杀一个人，就不会让他有机会看到我的样子。”
元缂闻言，提到嗓子的心才定了下来，问：“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鬼帝罗决，父神之眼，也是慕禾的亲生母亲。”黑衣老妪苍老着声音道：“当年生她们姐妹俩的时候，她们的父亲背叛了我，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将我打落凡间，囚于鬼岭之中。此等深仇大恨，若不为报，永世难安！”
“她们的父亲？沙皇？”元缂道。
罗决冷笑：“昊昊苍天，四方神主。昊天从来不是个好东西，也只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相信他会福泽苍生！”
元缂拧眉：“你的意思是，慕禾是昊天之女？”可上苍的妻子未免也太丑了些，怎么也该是个有点姿色的仙女吧！
“别胡思乱想！父神之眼，可洞穿世间万物。你心里想什么，老身全都知道。”罗决道：“你以为上头是以人类为标准的吗？十万八千年以前，女娲还没造人的时候，众生有众生相，披上人类皮囊是后来的事。老身若是愿意，什么样的美人，都可以变。”
言语间，她的模样也在跟着变化，妖冶有之，清纯有之，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千变万化，果然是什么样的模样都有！
元缂了解到她的不简单，气势瞬间矮了不少，问：“也不知您来此，是为何事？”
“我也不怕告诉你，杨无歌是商洲夫君阳燧神君转世，他此趟下凡，就是为了结束你大商江山的。”罗决见他神色有变，笑了笑，道：“不过，你不用紧张。只要你好好听老身话，老身保你一世无恙。”
元缂凝眉：“此话当真？”
“信，或不信。选择在你。”
元缂眸光微沉，道：“好！朕信你！”
罗决冷哼了一声，道：“你比姓杨那小子聪明多了。那小子，以为自己是个神君转世，就很了不起似的。想将老身的两个女儿据为己有，简直做梦！更何况，慕禾可从未看上过他。你若喜欢，不妨试一试……”
她最后一一句话让他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微微一颤，道：“公然夺臣子之妻，这样不好吧？”
“好，与不好，你自己看着办。你既是个聪明人，别怪我不提醒你，机会从来只有一次。错过了，再想后悔，就晚了……”罗决的身形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彻底没了踪影。
“夫君！”
忽然一双洁白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少女精致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芳香的气味令他窒息。
“你……你认错人了，朕……”不是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的嘴巴便被一个清凉柔软的纯堵住了。
这……
乃嬷嬷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一时间愣在原地，阻止不是，不阻止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殿下被人抱走。
慕禾的青春热情，给予元缂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
跟她在一起后，他瞬间觉得自己变年轻了，重回三十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自己。也难怪杨无歌会把她当成珍宝一样宠着爱着。
只要有她在，长生不老就不是幻想。
当然，为了安抚杨家，他最后还是在后宫里头挑了十个美人送了过去说是对杨无歌战功的嘉奖，对慕禾的事却只字未提。
安阳夫妇是个聪明人，自然不敢多说，也不敢贸贸然将此事告知儿子，生怕有个什么万一。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知道是迟早的事。
在罗决的提议下，元缂给慕禾换了个素矜的名字后，堂而皇之地将她提上了后位。
大臣们也不是傻子，可皇帝要干什么也轮不到他们多说，被家访就麻烦了。
更何况安阳和杨宗甫都选择了沉默，他们这些旁观者有什么资格出来说话。
如今沙国国事有变，慕禾成了罪奴之后的代名词，臣子们更是不敢多言。
只是责令一词，让商帝听着不是很舒服。
他央央大商，统御商洲地界百余年，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边境小国来责令了？更何况是个刚登基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商帝笑了笑，将国书放到一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跳过，商议下一件事。
商皇朝的态度，令慕时很是光火。
感到威严受到挑衅的他，毅然决定调集六十万大军，对商发动战争。
理由很简单，商皇朝无视月竺国威，擅自包庇重犯，罪恶滔天，理应讨伐！
月竺的军队跟杨无歌攻打南景时一样，所过之处所向披靡，短短一月内连拔北商边境十六城。
这事传了回来，顿时震惊朝廷。
原来，耆洲向来是人、妖共处的地方，妖军一向是月竺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
只是，近三十年来，沙皇忌惮妖族实力。
自沙国建立，就将耆洲妖类关进了斗兽场，成人们日常观赏娱乐的玩物。
而斗兽场控制打压妖怪的关键，就是血吸虫。
场中管理层基本由虫人组成，只要妖怪不听话，想反抗，就会被吸血。
轻则修为大减，重则一命呜呼。
为活命，妖怪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心甘情愿为他们驱遣。
月竺国的复兴，无疑给受尽折磨的妖族带来了希望曙光。
为探清妖族受控原因，找到消灭虫人的法子，慕时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派人卧薪尝胆，打入斗兽场内部，将其运营模式以及虫人的弱点查探得一清二楚。
只等时机成熟，一网打尽。
妖族感念慕时解放之恩，自然愿意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再加上与沙后的里应外合，胜利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只是，沙后有她的执着，她要求儿子，登基以后，一定要恢复月竺国号，告诉天下人他是月竺国先帝之子的身份，并要求一定要把慕禾抓回来杀掉。
慕时是个孝顺的孩子，前两样他都按着母亲的话去做了。
只第三件，不是很明白，慕禾不过是个没心肺的傻子，既嫁到北商，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没必要为一个傻子大动干戈。
他把自己的想法如实跟母亲说，沙后听了差点没被他气吐血。
怎么没必要？！
十六殿下名声在外，兵法有云，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受制。
要是北商以为她复国为由攻打月竺呢？更何况她是仇人之后，沙皇杀了月竺皇室这么多人，他的孩子，不该死吗？
要不是当年看在她是个傻子，身子弱，一副活不长久的样子份上，她早动手了，哪轮得到现在！
慕时最终被母亲说服，向商皇朝要人。
可商帝的态度，让母子两很是光火。
虽说千百年来，中原大地一直是西境妖军的禁忌。
神主曾有命令，妖怪不得随意踏入中土，否则必遭天谴。
可如今禁忌被杨无歌打破，人类与妖族的战争已经拉开帷幕，妖怪不再有所忌惮，这对善于操控妖军的月竺王而言，无疑是件天大的喜事。
西境沦陷的消息传进爻阳，朝臣大骇。
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人类的军队，哪是妖军的对手。
与它们作战，这跟让将士们直接送死有何区别。
争来吵去，最后还是有不怕死的臣子站了出来，希望能元缂能交出慕禾，平息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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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回过神时发现，竟是根漆黑的狼头拐杖。
那拐杖定定立在她跟前，仿佛在与她四目相对。
她记得这是这身体主人祖母司马氏的东西，便不由自主地将手伸了过去。
谁知，手刚一触碰到它，拐杖就与她体内的血脉产生了共鸣，呜呜地颤动起来，发出一阵猩红亮光。
与此同时，苍狼追赶罗决的脚步，也跟着慢了起来，一双红到滴血的眼朝她看了过来。
紫璟被这恶狠狠的目光吓得打了个激灵。
属于圭璟若的潜意识告诉她，要跑，再不跑，会死得很惨！
可属于萧情的目标却很明确，有本事就来，看我不揍死你！
两个性格的两极分化，最后悲剧的还是初出茅庐的紫璟。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苍狼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极速奔来。
随着它的逼近，紫璟发现，它的那獠牙可谓是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
而她根本就不够它塞牙缝的！
“啊——”
她闭眼尖叫。
可她只感觉到一阵飓风迎面扑来后，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
良久，当她觉得周围的一切应该已经恢复平静的时候，才敢尝试着偷偷睁开眼睛。
可刚睁开一条缝，就差点儿被眼前那枯瘦恐怖的面孔吓了一大跳，大叫着：“鬼啊！”跑了。
“……？！”
罗决半眯着黑圆大眼，望着消失在天尽头的紫色光影，皱了皱眉头。
她有这么恐怖吗？嗜血苍狼都收了，见到她居然被吓跑了！
算了，顾不了这么多了。
她将目光转向低下正拎着她孩子的两个男人，神情逐渐变得阴冷危险。
就在南景与北商的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西境沙国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政治变动。
沙国建初二十八年十月，亦就是杨无歌等人离开的半年后，沙皇病重，以弘朱为首的蒺藜阁大臣，弹劾沙皇年老体迈，昏聩无能，无法治理国家，以至四方边境动荡不安，要求其禅位给贤明的太子。
同年十一月，太子慕时登基，改年号为复兴，复国号月竺，并昭告天下，自己实乃月竺王之子的身份。
平沙王以下犯上，欺凌国母，实乃乱臣贼子，罪恶昭彰，罄竹难书。着，即日起，贬黜为奴隶，永世不得翻身，并要求商皇朝交出罪奴之后慕禾，责令将其遣送归国接受制裁。
旨意一出，瞬间轰动商耆两洲，慕禾一夜间从高高在上的沙国十六殿沦为罪奴之后。
也是这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这十六殿下并非沙皇和皇后的孩子，而是沙皇跟侍女所生。
沙皇并不知道这事才让沙后有机可乘。
这巨大的身份落差一时间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可当事人却对此不以为然，甚至在听到宠了她大半辈子的父亲死讯时，连眼泪都没流一滴，依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每天过得好不逍遥快活，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
这让乃嬷嬷看着，也不知该为她高兴还是犯愁。
这事于元缂而言，也是喜忧参半。
沙国在耆洲境内一直是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其政治军事实力雄厚，一直为湘商两洲所忌惮。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希望杨无歌娶慕禾的原因。
再加上慕禾本身的能力以及杨无歌的实力，若杨家有意造反，那他将会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好在，现在沙国政变，沙皇失势，慕禾又成了他的素矜皇后，他与杨无歌对阵的筹码也就变多了。
而这一切，都得要归功于杨无歌无意中打破了商湘耆的三洲禁忌，给了所有妖怪一个自由出入中原大地的机会，也让他得以与慕禾的亲生母亲见面合作。
与罗决初次见面是在得到慕禾的那个中午，若不是她，他还拿不准主意该怎么做呢！
记得当时，他因为郁闷，吃不下饭，随意逛荡到了小树林边上，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本着捉奸见双的想法，他没让虚忠等人跟来，只一个人悄然朝林中走去。
只见那林木掩映处，一个身材臃肿肥胖的女人正背对着他混身不自在，像是在抵触着什么人。
这样的货色居然也有人看上？！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感慨世风日下的同时，也好奇这口味特殊的“殿下”到底是他的那个崽子！
就在他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一个雪白的倩影从肥胖女人跟前转了出来，神情似乎很不高兴。
是她！
他微微一怔想要退后躲藏，却发现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忽然站了个矮瘦枯槁的黑衣人，将他实打实地吓了一跳。
“你喜欢她？”
那黑衣人忽然抬起头阴恻恻地望向他，一双占据了大半张脸的大黑眼让人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皇宫！”
元缂被面前的恐怖老妪吓了一跳，指着她颤抖着问道。
罗决冷笑，只见她负手望向慕禾所在的方向，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若想杀一个人，就不会让他有机会看到我的样子。”
元缂闻言，提到嗓子的心才定了下来，问：“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鬼帝罗决，父神之眼，也是慕禾的亲生母亲。”黑衣老妪苍老着声音道：“当年生她们姐妹俩的时候，她们的父亲背叛了我，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将我打落凡间，囚于鬼岭之中。此等深仇大恨，若不为报，永世难安！”
“她们的父亲？沙皇？”元缂道。
罗决冷笑：“昊昊苍天，四方神主。昊天从来不是个好东西，也只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相信他会福泽苍生！”
元缂拧眉：“你的意思是，慕禾是昊天之女？”可上苍的妻子未免也太丑了些，怎么也该是个有点姿色的仙女吧！
“别胡思乱想！父神之眼，可洞穿世间万物。你心里想什么，老身全都知道。”罗决道：“你以为上头是以人类为标准的吗？十万八千年以前，女娲还没造人的时候，众生有众生相，披上人类皮囊是后来的事。老身若是愿意，什么样的美人，都可以变。”
言语间，她的模样也在跟着变化，妖冶有之，清纯有之，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千变万化，果然是什么样的模样都有！
元缂了解到她的不简单，气势瞬间矮了不少，问：“也不知您来此，是为何事？”
“我也不怕告诉你，杨无歌是商洲夫君阳燧神君转世，他此趟下凡，就是为了结束你大商江山的。”罗决见他神色有变，笑了笑，道：“不过，你不用紧张。只要你好好听老身话，老身保你一世无恙。”
元缂凝眉：“此话当真？”
“信，或不信。选择在你。”
元缂眸光微沉，道：“好！朕信你！”
罗决冷哼了一声，道：“你比姓杨那小子聪明多了。那小子，以为自己是个神君转世，就很了不起似的。想将老身的两个女儿据为己有，简直做梦！更何况，慕禾可从未看上过他。你若喜欢，不妨试一试……”
她最后一一句话让他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微微一颤，道：“公然夺臣子之妻，这样不好吧？”
“好，与不好，你自己看着办。你既是个聪明人，别怪我不提醒你，机会从来只有一次。错过了，再想后悔，就晚了……”罗决的身形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彻底没了踪影。
“夫君！”
忽然一双洁白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少女精致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芳香的气味令他窒息。
“你……你认错人了，朕……”不是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的嘴巴便被一个清凉柔软的纯堵住了。
这……
乃嬷嬷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一时间愣在原地，阻止不是，不阻止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殿下被人抱走。
慕禾的青春热情，给予元缂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
跟她在一起后，他瞬间觉得自己变年轻了，重回三十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自己。也难怪杨无歌会把她当成珍宝一样宠着爱着。
只要有她在，长生不老就不是幻想。
当然，为了安抚杨家，他最后还是在后宫里头挑了十个美人送了过去说是对杨无歌战功的嘉奖，对慕禾的事却只字未提。
安阳夫妇是个聪明人，自然不敢多说，也不敢贸贸然将此事告知儿子，生怕有个什么万一。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知道是迟早的事。
在罗决的提议下，元缂给慕禾换了个素矜的名字后，堂而皇之地将她提上了后位。
大臣们也不是傻子，可皇帝要干什么也轮不到他们多说，被家访就麻烦了。
更何况安阳和杨宗甫都选择了沉默，他们这些旁观者有什么资格出来说话。
如今沙国国事有变，慕禾成了罪奴之后的代名词，臣子们更是不敢多言。
只是责令一词，让商帝听着不是很舒服。
他央央大商，统御商洲地界百余年，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边境小国来责令了？更何况是个刚登基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商帝笑了笑，将国书放到一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跳过，商议下一件事。
商皇朝的态度，令慕时很是光火。
感到威严受到挑衅的他，毅然决定调集六十万大军，对商发动战争。
理由很简单，商皇朝无视月竺国威，擅自包庇重犯，罪恶滔天，理应讨伐！
月竺的军队跟杨无歌攻打南景时一样，所过之处所向披靡，短短一月内连拔北商边境十六城。
这事传了回来，顿时震惊朝廷。
原来，耆洲向来是人、妖共处的地方，妖军一向是月竺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
只是，近三十年来，沙皇忌惮妖族实力。
自沙国建立，就将耆洲妖类关进了斗兽场，成人们日常观赏娱乐的玩物。
而斗兽场控制打压妖怪的关键，就是血吸虫。
场中管理层基本由虫人组成，只要妖怪不听话，想反抗，就会被吸血。
轻则修为大减，重则一命呜呼。
为活命，妖怪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心甘情愿为他们驱遣。
月竺国的复兴，无疑给受尽折磨的妖族带来了希望曙光。
为探清妖族受控原因，找到消灭虫人的法子，慕时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派人卧薪尝胆，打入斗兽场内部，将其运营模式以及虫人的弱点查探得一清二楚。
只等时机成熟，一网打尽。
妖族感念慕时解放之恩，自然愿意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再加上与沙后的里应外合，胜利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只是，沙后有她的执着，她要求儿子，登基以后，一定要恢复月竺国号，告诉天下人他是月竺国先帝之子的身份，并要求一定要把慕禾抓回来杀掉。
慕时是个孝顺的孩子，前两样他都按着母亲的话去做了。
只第三件，不是很明白，慕禾不过是个没心肺的傻子，既嫁到北商，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没必要为一个傻子大动干戈。
他把自己的想法如实跟母亲说，沙后听了差点没被他气吐血。
怎么没必要？！
十六殿下名声在外，兵法有云，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受制。
要是北商以为她复国为由攻打月竺呢？更何况她是仇人之后，沙皇杀了月竺皇室这么多人，他的孩子，不该死吗？
要不是当年看在她是个傻子，身子弱，一副活不长久的样子份上，她早动手了，哪轮得到现在！
慕时最终被母亲说服，向商皇朝要人。
可商帝的态度，让母子两很是光火。
虽说千百年来，中原大地一直是西境妖军的禁忌。
神主曾有命令，妖怪不得随意踏入中土，否则必遭天谴。
可如今禁忌被杨无歌打破，人类与妖族的战争已经拉开帷幕，妖怪不再有所忌惮，这对善于操控妖军的月竺王而言，无疑是件天大的喜事。
西境沦陷的消息传进爻阳，朝臣大骇。
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人类的军队，哪是妖军的对手。
与它们作战，这跟让将士们直接送死有何区别。
争来吵去，最后还是有不怕死的臣子站了出来，希望能元缂能交出慕禾，平息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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