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根铁柱_宇宙级珍稀物种[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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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6根铁柱

  燕宁没想到,回来拿个外套,竟然听到了这番话。

  当下他外套也顾不上,本能转身就跑。

  房间里。

  左云楼脸色非常难看。

  哪怕是戴着银色半框眼镜,但从那双狭长眼眸里透出的利芒,却如同凶兽嘴里染血的獠牙,锋利得惊人。

  “敖桁,你算计我!”左云楼一点都不信事情有那么巧。

  更不相信,以他神造者的体质,听不到有人靠近。

  除非是,这房间开了单向隔音!

  敖桁嘴角掀起一抹笑,他的面容太刚毅,哪怕是带上笑容,但在下颚骨那道疤痕衬托下,依旧有种凶恶的味道,“很公平不是么,你算计我一次,我还你一次。”

  当初左云楼找上他,提出合作,让他设计他的同父异母弟弟左南岸。

  他应了,却没想到被对方摆了一道。

  什么云白石啊,什么特殊药剂啊,什么在水的环境下才会发挥作用啊,简直是鬼话连篇。

  那些全都是左云楼自个编出来的!

  敖桁敢肯定,要是后面他没有发现真相,左云楼那厮绝对会骗他骗到最后。

  是,他确实与左云楼关系是算得上不错。同为神造者,惺惺相惜。

  但这种不错的关系,仅仅是建立在双方没有真切矛盾上。

  “今天的事,我记住了!”左云楼难得情绪外露,但他这时已经顾不上跟敖桁扯皮,直接往外走。

  他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一片熟悉的衣角消失在前方向左的拐角。

  左云楼眼瞳微凝,迅速跟了过去。

  “燕崽,你跑那么急做什么?”敖经纶见燕宁急匆匆地跑过来。

  等人跑近了,敖经纶才发现燕宁的脸色不对,“燕崽,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燕宁跑到他跟前,呼出一口气,“没、没有。纶哥,我们”

  “宁宁。”

  是左云楼的声音。

  燕宁呼吸微紧,下意识又想跑,但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掌从后伸过,一把抓住燕宁的手臂。

  把再次想溜的人拉回来。

  “宁宁,你宁愿相信别人是么?”那道温和的声音罕见的低落了下来。

  燕宁想要甩手的动作一僵。

  左云楼叹了口气,手掌沿着燕宁手臂滑落,最后落在那截纤细的手腕上。

  轻轻扣住,力道不大,但绝对不允许挣脱。

  “送死刑犯上路前,都会给说几句话,更何况我应该罪不至死吧。”左云楼把人抓过来。

  燕宁垂着眸子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唇线珉直,眼睫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拉着燕宁的手腕,左云楼带着人往另一个方向去。

  敖经纶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两人,脑袋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咋回事啊?

  现在跟是不可能跟过去了,于是敖经纶挠挠头,原路返回。

  等他回到包厢,一进门就发现他哥在吞云吐雾,那股浓呛的烟味把不抽烟的敖经纶震退两步。

  “哥,你怎么在这里抽起烟来了?”隔着氤氲的烟雾,敖经纶发现他哥的脸色好像也不怎么好。

  敖桁没回答,只是将指间的香烟摁灭,而剩余的那口烟,则慢慢被敖桁从鼻子里呼出。

  他是老烟枪了。

  “哥,刚刚我看到燕崽被左云楼拉走了,两个人脸色好像都不怎么好,之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敖经纶觉得他哥或许知道。

  敖桁只是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太多。”

  敖经纶:???

  燕宁先前要跟敖经纶去看湖中湖,现在来了,只不过旁边的人并不是敖经纶。

  而燕宁,也没有了看湖的心思。

  “你想独占他,就像养小宠物一样,把他养废,养得再也离不开你。”

  敖桁的话不断在燕宁耳边回响。

  “宁宁。”有人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

  燕宁抬眸。

  如今夕阳西下,余晖落入他的眼中,在那双宛若山泉般干净的眼里映出暖融的瑰丽色彩,却也不能完全遮盖眼瞳里的迷茫。

  燕宁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人还是那么温文儒雅,玉树兰芝,温和得像个大学导师。

  “先生,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么?”燕宁轻声问。

  左云楼正想开口,却看到燕宁眼中的迷茫不见了。

  那一瞬间,左云楼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然后左云楼的预感就成了现实。

  “我觉得将军应该在开玩笑,先生人那么好,怎么会想养废我呢。我是一个成年人,拥有独立生活能力的成年人,就算哪天我没跟先生住在一起,我也能过得很好。”燕宁低声说着。

  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左云楼听。

  他抬眸,湖光天色正好,落于他的眼中,化作了动人的灿烂余晖,“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左云楼微微一叹,把燕宁揽到身前,“所以宁宁方才那番话的意思是,要搬出去住?”

  燕宁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我会搬出去的,但那是等先生的身体好了之后。”

  虽然当初在亚尔图港,自己猜先生的年纪在二十七,但燕宁觉得实际上应该不止。

  不是说左云楼长得老相,而是时光在他身上沉淀出来的阅历,让他不像是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

  曙光让神造者只能活到三十,燕宁觉得自己既然能出一份力,当然义不容辞。

  “宁宁,我没有把你当小宠物来养。”左云楼忽然亲了亲燕宁的额头。

  在心里,左云楼补上后半句:起码现在没有了。

  燕宁一愣,他被这落在额上的轻吻弄得回不过神。

  在燕宁的认知里,亲吻应该是情侣间的,又或者是亲人之间、由女性长辈发起。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左云楼拂过燕宁的额前碎发,动作轻柔,“他敖桁确实有一样说对了,我的确是怕别人抢走你,但那并不完全因为你能给我带来治疗作用。”

  燕宁愣愣地看着左云楼。

  前一句燕宁是完全相信的,他直觉左云楼不会害他。

  而后面的——

  不完全因为他能带来的治疗作用?

  那、那还有什么?

  望入那双幽深的眼瞳,触及到其中渐渐显露的晦暗,燕宁像是被烫了一下般移开目光。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他说我瞒了你,这点不对吧,我之前就很老实地跟宁宁坦白过的。”左云楼牵起燕宁的手,带着人往回走。

  此刻的左云楼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或许应该说,庆幸当时的自己就已经改变了态度。

  如果那时候没有坦白,现在何止“难哄”两个字

  燕宁没有挣扎,被乖乖牵着向前。“正如你刚刚说的,你是一个成人了,有能力独立生活的成人。所以你说以后要出去住,虽然我很难过,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想法。”左云楼继续说。

  在一个低眸间,男人眼底的幽光隐入更深的地方。

  刚刚那是真心话吗?

  当然不是。

  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小琉璃自己一个到外面住,那多危险啊。

  然而左云楼也知道,事到如今,没有其他应对的策略。

  燕宁没说话。

  他还在思索那记亲吻背后的含义。

  大概出于小动物一样的直觉,燕宁就是觉得不对劲。

  但到底哪里不对劲,燕宁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他十分成功的,被左云楼那一吻给带跑了思绪。

  这顿晚饭在敖经纶跟燕宁出门去看湖中湖时,就已经宣告结束。

  敖桁把帐给结了后,并没有立马离开。

  他的空间车停在左云楼的空间车旁,敖桁靠在车门上抽烟,敖经纶不明所以的在一旁等着。

  他哥是几个意思啊?

  吃完饭不回去,难不成在这里站着消食?

  大概是两三分钟后,那边走出两道身影,敖桁的眼角余光扫到后,就将手里的烟暗灭了。

  等转过头一看,肩背宽厚的男人苍绿色的眼瞳微微收紧。

  似乎注意到敖桁的目光,左云楼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然后敖桁就看到,那戴着银色半框眼镜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余晖落在他的镜片上,让人看不真切镜片后那双眼睛的情绪。

  燕宁落后于左云楼一小步,看不到左云楼此刻的表情。

  敖桁眉心一跳,不由在心里轻啧了声,忽然有几许烦躁。

  左云楼带着燕宁走近,拉开空间车的门,让燕宁先上车。

  让空间车停得很近,而且车门是朝敖桁那边开的。燕宁上车时,敖桁能够将人看得很清楚。

  这一看,少年那张白皙俊秀的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平和,明显是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敖桁两道英气的剑眉皱了一下。

  等燕宁上了车后,左云楼看向敖桁,嘴角带笑的勾着,但眼里却跟河水一样凉,“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空间车的门还没有关,虽然燕宁进去了,但左云楼说什么他完全能听得到。

  而只留下这句,左云楼便上了车,利落将车门一关,也不给敖桁任何说话的机会。

  敖经纶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奇怪。

  偷偷瞄了一眼他哥的脸色。

  哦豁,好像有点黑。

  从南湖湾回了东区宅院后,燕宁就以工作的名头进了书房。

  他现在有些乱,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独自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燕宁决定开直播。

  不是画画,而是在网上平静一下心情。

  如果可以,或许还能请粉丝们给他一些建议。

  现在已经七点了,燕宁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晚饭时间点开直播。

  大概是时间选得不怎么好,直播刚开,流量并没有上一次那样震撼。

  “我麻麻一直让我早吃饭,我先前还不乐意,现在我很感谢她(泪流满面”

  “哇哦,我崽崽居然又双营业了,昨天一次,今天也有!我是在做梦吗(揉眼睛”

  “咦呀,这一次没有看到画呢,所以哥哥是不打算画画吗(好奇”

  燕宁坐在一张单人沙发小圆椅上。

  他第一次独自面对这种情况,刚开始时紧张得连手指都绞了起来。

  但是看着那些友善的弹幕,燕宁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他无疑是好看的,五官精致,一双黑亮的眼尤为的吸引人,黑白分明得像浸泡在牛奶里的黑色宝石。

  那一笑,让他眼睛里的水光更盛,浓密如黑翎的睫羽随着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

  整个人都是温和的,乖顺得让人心口发软。

  “这次就不画画了,我们来聊聊天。”燕宁把弹幕的流速调得最慢。

  “啊啊啊!!聊天大法好!崽崽请不要害羞,有什么尽管说(发出了想聊天的声音”

  “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哥哥有些烦恼,我能帮到哥哥吗(乖巧坐”

  “迟早有一天,我要溺死在哥哥的笑容里(擦鼻血”

  同一时间,回到家不久的敖桁去了书房。

  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大宽椅上,大马金刀地坐着。

  灯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映入那一双苍绿色的深邃眸子中,仿佛是阳光投入海面,只能照到最下面浅浅一层。

  沉默半晌,敖桁开了终端,从终端里找出自下载后,就被扔在一角、几乎要铺尘的星博。

  前一段时间他确认燕宁身份后,刚好军部有重要文件来,于是他只能将私事先搁置。

  昨天他们从一号藤星回来,敖桁没有多想就将饭局定在今晚。

  对于今晚的那番话,敖桁其实也没有考虑太多。

  左云楼设计他,他找到机会以牙还牙。

  在敖桁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

  而在南湖湾回来的那一路上,敖经纶都在说燕宁事。

  他说,敖桁则静静听着。

  说起对方怎么好脾气,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抱怨对方没有事业心。

  这些,敖桁都听着。

  越是听到后面,敖桁心里那一丝姑且能称之为“懊悔”的情绪,慢慢发酵。

  他跟左云楼的恩怨,不应该把那小孩儿牵涉进来的。

  但另一方面敖桁又觉得,让燕宁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或许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毕竟左云楼那人算计惯了,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的事他根本不会做。

  男人轻啧了声,顺手在已经点开的星博里输入“燕归楼”,打算去回看燕宁以前的直播。

  瞧瞧这名字,左云楼的龌龊心思都摆到明面上来了,也就那小孩儿不知道。

  敖桁没有想到对方这个时间居然在直播。

  星博里有通往恒星平台的直通车。

  敖桁点进去时,刚好就看听到正在直播的燕宁说:

  “如果有人告诉你,你最好的朋友靠近你是心怀不轨,但实际上他除了某方面有点奇怪,真的对你很好,你们会怎么办?”

  敖桁呼吸微紧。

  作者有话要说:左云楼:幸好坦白得早:)

  敖桁:别问,问就是后悔

  宁崽:计划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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