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最后一关_金陵十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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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最后一关

  沈慎d跪下行拜见之礼,宛平公主向薛郎君递了个眼角,才跪了半个身子,就被薛郎君拉了起来:“四少爷不必多礼,我们是替四少夫人来给老太爷祝寿的,用不着如此客气。”

  沈慎d脸色一变,也顾不得礼节了,紧张地看着薛郎君问道:“阡陌怎么了?她人呢?为何没来?”

  薛郎君微笑悄声说道:“四少爷莫急,少夫人感染了风寒,已经请了大夫瞧过,只是这会儿还起不了床,待向老太爷祝了寿,你就能见着她了。”

  “她……她现在何处?”沈慎d颤声问道,林阡陌身子本就不好,他很是担心。

  “放心吧,少夫人在公主府呢,有御医守着,公主此行一是替他向老太爷祝寿,二就是来接你一同过去,也好贴身照顾,别的人少夫人可不让他们近身呢。”薛郎君笑了笑。很是羡慕这对小夫妻的情深意浓,林阡陌就算病得糊里糊涂,也不要男子近身服侍,想来对家里夫郎很是爱护。

  沈慎d听到这里,也稍微放下心来。薛郎君挽着他,一同步入沈家。见到宛平公主身边的人与沈慎d走得如此近,倒让沈家兄弟姐妹们大吃一惊,那个没见过面的四弟媳对他们来说更多了几分神秘,一个乡下丫头,怎么会有二品大员的伯父,还能让公主屈尊降贵到沈家来?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直道老四的运气太好。

  等进了屋子,宛平公主一招手,身旁的随从奉上了锦盒,打开了其中一个,薛郎君上前介绍道:“听四少夫人说老太爷礼佛,这尊玉佛,是请南安寺宏远法师开过光的,是我家公主的贺礼。”宏远法师,那可是得道高僧,世人皆不得见的,更别说那玉是纯净的汉白玉,不带一丝杂质,堪称无价之宝。

  沈老太爷赶紧称谢接过,交给了身旁的下人。正要宣布开席,没想到又一个锦盒递上,这次换了宛平公主,她朗声说道:“这幅松鹤祥瑞图,乃是当今画坛圣手亭山先生专为老太爷而作,是四少夫人的贺礼,她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只能由本宫替她带给老太爷。”

  亭山先生的画,千金难求,老太爷接过,说道:“难为四郎家的有心,好好好,是个孝顺孙媳妇,不知那孩子病得如何?”

  “老太爷且放宽心,有御医照看着,很快会好的,明明床都起不来,还要挣扎着来给老太爷祝寿呢,还是本宫强行按住,不许她来,您老莫怪我才好。”

  “不怪,不怪,是该好好养病,好好养病。”沈老太爷说道。听这话,宛平公主与她的孙媳妇关系菲浅,就是冲着孙媳妇的面子,公主才会来向他祝寿,这是多大的面子,老沈家传家几百年,只有他有过这个殊荣,他只有欢喜的。再看沈慎d,越发觉得这个孙子真正是好。

  宛平公主略坐着说了会儿话,饭菜也没吃就告辞而去,走的时候把沈慎d也叫上了,说是林阡陌就住在公主府,邀请沈家四郎也去住一段日子。沈大人一听,当然是万般同意,交待了儿子几句,反复强调要他照顾好媳妇,她知道宫里的规矩,公主皇子们的饭菜要专门准备,还要有专人试菜,也不敢多留,遂又率人亲自送了宛平公主出门。

  这一耽搁,晚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开饭,宾客中有人饿得肚子咕咕叫,却没有一个埋怨的,能在沈家见到宛平公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份荣耀,这下回去又有得夸的了。沈慎d的兄弟姐妹们刚好凑成一桌,一个个沉默着吃饭,没有太多的交谈。沈慎重最为失落,扒了几筷子就不吃了,散席后又被妻主一通埋怨,说他不该小气,当初故意挑茬奚落沈慎d夫妻,他本来就闷了一肚子气,在路上就与万芝蓉吵了起来,到了家,直接将老妻主关在了门外,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哀叹命运不公,心道若是沈慎d嫁了万芝蓉,或许今日风光的就是他了。他却没想到自己与林阡陌压根不认识,就算认识,几天前的林阡陌在他眼中也只是个乡巴佬,他又哪里会瞧得上人家。

  沈慎d到了公主府,林阡陌已经醒过来,夫妻相见,却是好一番浓情密意。秦宛带着薛郎君来看护一番,吩咐她好心静养,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服侍的小厮说,自会分派过来,林阡陌连声说谢。

  义安公主逛园子时,经过林阡陌住的小院,远远地站着看了一会儿。罗若安问道:“公主可是要去看看那林阡陌?”

  义安公主摇了摇头:“回去吧!”他赶紧接过她伸来的手,扶着她缓缓离去。

  罗若安是个心灵剔透的人,他的外貌只能算是中上,比他绝色的男子多的是,可义安公主这些年来只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知道并不是自己有本事,而是公主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的替身。尽管罗若安从未见过那人,也从未听人提过,可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甚至不是宛平公主早逝的父亲,因为那个男子的画像他见过,与自己并不想像。

  第一次见到林阡陌,罗若安就是一惊,只因她的相貌,与他竟是极为相似,他庆幸林阡陌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只怕自己的地位就会不保了。他不知道宛平公主为何要将林阡陌接进公主府居住,但罗若安知道,住在蘅芜院的这名女子是不可以得罪的。他如今三十有三,却无一个子女环绕膝下,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生恐怕是没有这个希望了,看着这个长相酷似自己的女子,不觉勾起他的伤心事来,如果义安公主肯为他生个孩子,没准就会长成那般模样。

  义安公主没有过问女儿的事,她依旧整日将自己幽闭在小小的一方天地,偶尔会召罗若安侍寝,蘅芜院她再没去过,纵然天下间相似的面貌有很多,可是终归不是她所想的那一张脸。那个女孩儿既然有缘像他,那么,给她个前程,就当纪念他在天之灵。

  有御医精心看顾,又有公主府的好药好膳食服着,林阡陌的风寒好得很快,没有误了考期。冬月十六很快来临,宛平公主没让林阡陌出府,当日亲自送了她到长安巷,再汇合了宁安府的同窗们,一同往贡院设的考场而去。宛平公主想得很周到,这次与林阡陌同来的人每个都得到一份公主府的考篮,里面除了笔墨纸砚齐全,还有一个精致的手炉。要知道大冬天的考试,又是露天的小敞棚,手都冻得僵直了,考一场试下来,家贫的学子几乎没有不病倒的。

  林阡陌暗暗诅咒了一番,觉得金陵这个科考真的很变态,这么多好日子不选,怎么偏就选一年中最冷的天气,莫不是以此来检验身体?幸好今年是一科一科地考,若是如往年一下考几天,吃住都在小棚里,不知道会不会冻死人?

  苏三从家乡托进京的商队带来一个包裹,林阡陌打开来,却是一套冬衣,沈慎d则为她缝了一件斗篷,她穿在身上去应考,只觉得那暖意一直到达心里。林阡陌没想到学问一流的郎君居然还会做针线,而且那针脚缝得密密的,不亚于机器织的,不由又是惊讶又是感动,看情形是两人商量着做的,里外都兼顾到了。

  宛平公主笑道:“阡陌的夫郎真是体贴呢。”

  “那是!”林阡陌很是得意,“公主羡慕了吧,所以说找郎君,就是要找自己喜欢的,就如那农家小户,只要夫妻恩爱,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其中滋味,亦是甜蜜。”

  宛平公主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想起了母亲,纵然享足富贵繁华,纵然面带微笑,可是她看得出母亲眼底的寂寞。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快活过,如果她也有一位真心相爱的夫郎,想必就不会如此了。

  宛平公主对大家鼓励了一番,便先行离去,她不可能亲自送他们去考场。沈慎d却没有走,他要亲眼看着林阡陌进去,宁安府的学子们与他早就混熟了,难免一番调侃,林阡陌见他臊得慌,干脆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冲众人说道:“你们啊,就是酸葡萄心理,慎d,别理他们,他们这是羡慕咱们,妒忌咱们。”

  沈慎d被她逗得笑起来,王谦益等人一阵起哄,林阡陌面不改色,由着他们。

  因为一天只考一科,离考试时间尚早,元修忧灼菁腋狭斯矗吹剿且簧目祭海掠制肴貌豢上Аa众淠暗却蠹倚涣耍泶幼约旱目祭豪锬贸鲆话鳎锸纸械溃骸耙桓鋈艘凰。乇o铡!

  “什么东西?”元修坏玫娇祭憾媚眨叛缘谝桓錾侠辞懒艘凰ィ葱巫词窍赶咧凰终疲种竿芬桓龈龇挚矗挥盟邓兔靼琢耍自谒种希牡亟械溃骸鞍パ剑媸桥停庀滦醋质辈慌率纸┝恕!

  这是林阡陌织的五指手套,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粗细合适又保暖的线来织,幸好公主府什么都有,这几天让她找到了,便赶着织了出来,当然,有大部分是她心灵手巧的夫君与公主府的织工帮忙织的。这里的人冬天也有戴手套的,但却是厚厚的两个筒子,只能取暖,戴着根本无法做事。林阡陌庆幸自己大学时代跟着宿舍的姐妹学过织围巾和手套,这下派上了用场,戴上手套写钢笔字不大好写,写毛笔字居然还容易些,因为用力点不一样,她试过了,这种线又不滑,织成手套戴上,又保暖,又不影响握笔。

  大家戴上手套,互相比划着,开心不已。王谦益笑道:“阡陌的心思可真巧,这东西有个名儿没?跟着你我们可是得了不少好处,难为你病着还为大家操心,我们却没给过你什么。”

  “套在手上的,就叫手套了。”林阡陌说道,“大家同学一场,讲这些做什么,若是你觉得不好意思,将来发达了,有好东西只管送我家来,我绝对敞开门只管往里搬,不会跟你客气。”

  “哈哈哈!”林阡陌的话引来一阵大笑。她扬起手来,手上戴着天青色的手套,其他同窗也举起手来,大家围成一个圈,一只手盖着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齐声大喝:“胜利!”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会尽力去考这一场试,有了之前的努力,有了大家的相互鼓励,他们相信一定能取得成功。林阡陌说过,团结就是力量!正是这样一路团结着向前,他们过了州试,过了府试,他们互相承诺过,谁也不能掉队,要一直向前,直上云霄。

  考场门外,各地的考生按地域分成了几块,要依着次序列队进入考场。沈慎d将考篮交给林阡陌,低声说道:“别慌张,慢慢做,我在外面等你。”

  “天这么冷,你还是回去吧,考完我自会回来,你看有这么多同窗陪着,大家会互相照顾的。”林阡陌劝道。

  “没关系,回去我也是牵挂着你的,静不下心来,不如在这里守着,我也不会傻站着,自会寻处避风的地方,茶楼啊,酒馆啊,总之我会安排,等敲钟开闸时,我就站在那棵树下等你。”

  林阡陌只得应了,笑着冲他挥挥手,走到入口出。大家都在等着她一起进去,见她过来,金果儿叹气道:“阡陌,你真的很让人羡慕啊!”林阡陌冲她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小跑着回去。

  “看看,依依不舍!”柳学庆咂咂嘴,摸着下巴说道。

  林阡陌伸手从脖子上取下玉佩,塞到沈慎d手中:“拿着这个,一会儿要搜身,戴着不方便,只怕给人顺手牵羊拿了去。”

  沈慎d笑了,将玉佩放在怀中,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搁我这儿,一定给你保管好了。”林阡陌还记得他曾经要过玉佩,却是要的另一枚,后来却没有提过,想来经过这一段日子,人成熟了,也觉得那些言语有些幼稚,不好意思再提。

  随着同窗进入贡院设的考场,林阡陌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地方占地真宽,估计是个校场,中间和两边留出了过道,其他的地方是一排排木板搭建的简易棚子,考生就在那里完成答题。搜过身的,就过去找地方坐好,只是看了半天,林阡陌都没弄明白经算科的坐在哪里,只有等着考官分配了。

  张芸、韩筝以及严家兄妹等人都在一块写着宁安府的牌子下站定,林阡陌等人也过去,各自站好,与相熟的打着招呼。她发现张芸精神不济,脸有些浮肿,眼睛隐约地发黄,那样子活似得了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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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林阡陌去公主府养病,与严家兄妹就未再见,听到严琳儿的埋怨,她笑着拿出早就预备好的手套:“怎么会落下你呢,瞧,给你准备着的,只要你这大小姐不嫌弃,尽管拿去。”严琳儿套在手上,举着十个手指头翻来覆去地看,很是开心。

  篮子里还有一双手套,林阡陌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递给严文修:“最后还剩一双,严兄试试,看是否合适。”

  严文修接过去,道了声谢,套在手上。他低下头,脸上浮起一丝浅笑。手套很合适,就像是量过他的手掌做的,大小正好,半分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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