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页_太阳为你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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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钮度重新给自己倒上酒。酒瓶放下后,屋里不再有一点声音,他在这样的沉寂之中开门见山:“你知道朱蕙子是什么人吗?”

  叶佐不明所以,只得陈述一遍自己知道的情况:“她爸爸朱辉是一家餐饮集团的董事,最有名的连锁店叫’姥姥厨房’,在香港也有投资,有几家你也爱的。”

  钮度又说:“那你知道他们第二股东是谁吗?”

  “……这个我没有注意。”

  钮度沉了口气,说:“是朱蕙子的妈妈,朱一姗。”

  第44章Chapter44

  叶佐对这个名字没感到任何不对:“然后呢?怎么样?”

  “她有个哥哥,叫做朱一臣,”钮度异常平静,“和我们家里有过往来。”

  “什么样的往来?”

  叶佐这一问,让钮度难以作答,就如同他刚才咽下那口酒时都还不知道该以什么做切入点展开今夜的谈话。所以,他暂时回答:“生意上的往来。”

  “你想说什么?”钮度当然不可能大半夜专程跑过来,就为了告诉叶佐朱蕙子是故交。

  钮度说:“你知不知道司零和朱蕙子怎么会认识?”

  叶佐默了一秒钟,答:“法耶讲过给我,那天他们打麻将,朱蕙子告诉言炬和法耶的。”叶佐刚停下一瞬,就立即接后半句:“你是不是想说,司零有意接近天一?”

  钮度太会划重点了。论据当然不止这一个,但他需要最直接的做开场。

  对于司零是有备而来这件事,他们多半早已确定。从相遇以来的种种,中以投资会后她对他了如指掌的谈话,之后与他不谋而合的投资计划……最关键的是,他发现了她和那位西班牙商人有过联络,而那位,竟然与即将要来助他一臂之力的陈安德有微妙的联系。

  她仿佛真的有读心术,往往先他一步。但这世上哪有什么读心术,所有的完美,不过是未雨绸缪的结果。

  后来他与她的关系升级,他试着问过她,但她说:“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不会害你。”

  虽有过质疑和提防,可她讲起自己的亲友都很坦荡——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病逝了,师哥是外交官,交的朋友也全都清清白白,大部分在业内都说得上名字……这样出身的一个二十四岁姑娘,哪怕再对他耍什么心思,又能出格到哪去呢?

  最重要的是,他爱上了她。

  钮度的声音更低沉了:“之前我以为只是接近我,但现在,我想我需要把背景图再拉大一些……要大很多。”

  “我来以色列之前,她已经在这里一年了,是为了等我吗?不,还有另外一个姓钮的人在这里。”

  叶佐说了出来:“钮言炬。”

  钮度用几秒钟默认,而后说:“所以其实有可能,找我或者找言炬对她来讲都一样,我们共同的身份就是姓钮。”

  “她二十四岁,在北京长大,和钮家有什么关系?”叶佐知道这是句废话,但谈话需要这样循序渐进的引导。

  钮度浅笑一下,在脑海里给这句话做了备忘录,稍后作答。他先是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朱蕙子跟司零有哪里像?为什么会做好朋友?”

  “哪里都不像,性格作风天差地别,”叶佐明白他的意思,主动作了补充,“朱蕙子也不是司零欣赏的那种人。”

  “可她们还是做了最好的朋友,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当初是司零主动去找她的。”钮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朋友太厉害,接近一个人的方式都这么……无懈可击。”

  叶佐全神贯注地盯着钮度,说:“所以你想到查朱蕙子背景,发现了那个叫……什么?”

  “朱一臣,”钮度抬起头,“很不巧,在我跟你认识的前一年,这个人刚从我们家消失,不然你一定知道——大哥最好的朋友,第一个发现爸爸车祸送他去医院的人。”

  叶佐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这位朱先生有这样的地位。他紧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听说是病逝了。”钮度很犹疑。

  叶佐又在边想边说:“所以,司零找朱蕙子,是因为朱家和钮家有联系——可这已经都过去二十年,太不合理,天一在北京不是没产业,常年保持紧密的合作伙伴也数不清,这太不合理。所以……”

  钮度说了出来:“朱家和天一只有一个联系点——朱一臣。”

  窗外的黑夜里,大雨正在诉说一场愈渐磅礴的故事,她们卖力演出,却被一扇扇紧闭的窗拒之门外。

  桌上漂亮的红酒也在讲故事,可在这个夜晚,不会有人再舍得听她讲自己经过多少道工艺酿造,经年沉淀之后有多么香醇。

  在这个星球上,没有谁不会孤独。

  叶佐又重复一遍:“司零在北京,认识过这个人?”

  “你提过两次她在北京长大,可你有没有记得她是在广东出生,三岁才随妈妈到北京,”钮度依旧不疾不徐,“你知不知道她是九五年生?三岁刚好是九八年?”

  猝不及防,叶佐直截了当:“你不会想说,司零是朱一臣的女儿吧?”

  叶佐脊背一阵发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被钮度瞪了,那眼神像是……他欺负了他心爱的小姑娘一样。“怎、怎么了……”仿佛被人提着,他往后斜了斜,“我只是单纯地从年龄来说,没有别的根据……”

  叶佐此刻需要多说点话:“而且,如果要查朱——朱什么来着……朱一臣的家庭,这不是一件难事。”

  的确不难,所以钮度已经有答案了:“他没有结婚,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

  片刻停顿后,钮度又说:“但他喜欢去歌厅。”

  “他怎么可能认歌厅妹生的小孩?我不信歌厅妹有本事培养出司零这样的小孩。”叶佐说。

  叶佐说的对,这样的事过于离谱。可如果,不是一个普通歌厅妹呢?钮度继续说:“你知道司零妈妈怎么会和司自清教授认识吗?”

  “不知道。”

  “司教授从小在她家做工,后来她家破产,她才到广东打工,”钮度的声音一贯薄凉却有力,“一个能帮打工仔变成大学教授的家庭,对亲女儿的教育会差吗?”

  “阿度……”叶佐不是真的想找漏洞,而是不希望他走错路,“那时香港还没回归,内地人进出香港不容易的。”

  很突然地,钮度笑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也是刚刚才找到答案。”

  “什么答案?”

  “我和阿星回国前一天,我们大家在一起说话,后来你们都走了,只剩她和朱蕙子两个。”

  “对。”

  “她讲起她小时候的事,被我听见了,我一开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两天才突然发现……”钮度笑得很暧昧,“那个时候,就算是在广州,也没有那么多五颜六色带电梯的高楼大厦,广州的云吞面绝没有十块钱那么多。最重要的是——《半生缘》……”

  见他顿住,叶佐问:“什么《半生缘》?”

  钮度一字一句地说:“《半生缘》根本从未在内地上映,只有香港看得到。”

  此刻多一秒的静默都是恩赦,只要一开口,谁都不好过。

  但叶佐不需要思考太久,如果不是能够紧跟上钮度的思维,他又怎么可能跟他做事多年?“她不大大方方承认,说明真的有问题,到底这个朱一臣是什么人?”

  “不是她不承认,一个三岁小孩子会懂什么?”钮度一针见血,“是她父母不承认。”

  “阿度,”叶佐现在是真的想安慰他了,“这件事串得太远,有很多细节说不通的……”

  “说不通的太多了。”或许是说累了,钮度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扫而空。叶佐知道,越是有把握的事,他就越不着急出来。

  良久,钮度才慢慢地开口:“你知不知道司零这两天丢了什么东西?一条蓝宝石项链,据我所知,她前不久刚刚租了保险柜用来放这条项链,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曾告诉她阿星弄丢过大哥一条蓝宝石项链,是我拿了妈妈一条很像的去顶——而大哥那条,原本是要给朱一臣的!”

  无数个偶然的重合概率有多低,这样的数学道理不会有谁不懂。

  叶佐哑口无言,尝试用反证法:“你刚刚说朱一臣已经病逝,这和天一没有关系,她为什么要找你们?”

  “这就是最后剩下的问题,”钮度吐了口气,“她到底知道什么,还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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